根據她的瞭解,流芳國軍中制度,但凡在戰鬥中有點自主權利的,都是女將,至於那些送死的炮灰兵卒,除了死刑犯之外,便是那些無以為生男子們,他們參軍,無非是混口飯吃而已,絕無可能因戰功而步步高昇,而方才兩名兵卒口中的校尉大人,既是傾慕於丁大小姐,則必為男子,居然能升至統領幾百號人的校尉,且不論他的來歷,卻也已是十分不易,再要想痴心往上爬,那可真是空前絕後的妄想。
要知道,按照林浣曾經生活過的社會來算,校尉可是相當於營長一級的軍官了。
事到如今,在她腦中已是完全摸清了自己被拘押的前因後果,唯一不明的,便是為什麼不被立即押至那名校尉和丁雪嬌的所在之處,而是被關在這廢棄的膳房裡。
在她想這些的時候,門外再次響起細碎的悉索聲,只片刻的功夫,隨著“噗通”、“噗通”重物墜地的兩聲悶響,房頂的瓦片不知怎的掀開一塊來,一張小臉露出來,低呼道:“林姐姐,我們來救你了!”
林浣聞聲抬頭一看,雖然說話人的面容因為背光的緣故模糊不清,但她從那稚嫩的聲音判斷,正是茵子。
緊接著,那扇破舊的木門也被人開啟來,手持火把站在門口的,除了封伯還會有誰。
“林姑娘,小老兒來晚了!”他說。
對於封伯和茵子的仗義相救,林浣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喜出望外的模樣,她下意識的輕咬嘴唇,堅決道:“我不走!我不能只顧自己安危,棄萬鶴樓眾人於不顧——”
“林姐姐——”聽她這麼一說,茵子首先著了急。
“林姑娘,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封伯明白她此刻複雜的心情,但這並不代表他贊同她的做法。
“你們不知道,今日他們完全是衝我而來,我若逃走,他們急紅了眼還不會去找萬鶴樓的麻煩麼?”林浣說到這裡,忽然想起道:“對了,封伯,請你轉告甄選房的紀管事,樓中一切照常執行便可,不必太過擔心我!”
“林姑娘當真不走?”封伯也不答話,沉聲問道。
“當真不走!”林浣亦是答得斬釘截鐵。
“茵子,收工——”封伯聞言將門一拉,扭頭便要走。
“封伯——”茵子在房頂上看得仔細,急道:“我們怎麼可以拋下林姐姐不管!”
“多謝二位勞心費力,雞湯十分美味,林浣在此謝過——”
封伯走出去兩三米遠,聽到她的聲音從門縫裡傳出來,頭也不回的沉聲道:“林姑娘怕是謝錯了人,我並不知道什麼雞湯。”
林浣微微一愣,難道送雞湯的另有其人?
待到她若有所思的望向頭頂之時,那被揭開的瓦片早已放回了原處,屋子裡靜得都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方才發生的一切,恍然若夢一般。
林浣躺回軟和的草窩裡,既已清楚被拘的緣由,心裡也就安然了許多,竟是一夜無夢,昏昏然睡了過去。
次日,林浣剛睜開雙眼,就聽見一聲怪叫,緊接著,一名兵卒滿臉惶恐的衝開門跑進來。
“他還在!還好——”見到林浣,那名兵卒失聲叫起來。
從聲音來判斷,這人應該就是昨晚那名心懷不滿的小卒。
原來,倆人一覺醒來,覺得渾身痠軟乏力,驚訝於居然昏昏然睡熟的同時,發現木門上鏽跡斑斑的大鐵鎖竟然散落在地,而房門也微微的掀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縫。
這一發現,自然是令二人嚇了一大跳,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你為何不走?”緊跟著進來的,便是另一名看守的兵卒。
林浣卻並不作聲,站起身來看一眼門外充足的陽光,此刻應該已接近晌午了。
先前那名慌張的兵卒此時已經緩過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