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如果任由她順坡而下,自然是凶多吉少,但再作任何的挽救措施都已經來不及了。
只是瞬間的眼前一花,一個白色的身影忽然自坡下躍起,攔腰一把將林浣抱在了懷中,然後身影一閃,便即刻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之中,速度之快,就像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以至於兮兒都只來得及驚鴻一瞥,竟是半張著嘴連一點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
那個人的身法,似乎有些眼熟。半晌之後,她腦中才極其模糊的閃現出幾個字來。
“甑姑娘——”一名自打出了督守府就一直守護在她身邊的女子試著叫了一聲。
甑兮一怔,這才回過神來:“——噯?”脫口而出的同時,她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緊忙換上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道:“回督守府。”
**********************************************************************
就在甑兮等人回到督守府不久,萬鶴樓內也已陷入了一派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之中。
自打上次被納蘭子修氣跑之後,懷春公子便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任他想破了腦袋卻也找不到一個可行的方法,憎恨自己往日不曾把握機會與達官貴人們交好的同時,他只得一趟趟的往返於後院與前樓之間——一來,是臆想著林浣能夠不聲不響的脫險歸來,二來,終究是想勸說納蘭子修出手,即使是一次次的碰壁,每每都被對方輕描淡寫甚至冷言冷語的打發掉,但他卻從未死心過。
此時,他依然是滿懷心事的走來,卻赫然發現納蘭子修的門口,多了一個冷臉兒的紀然兒,見他來了,也不吭聲,只是一味的將他阻攔在緊閉的大門外。
小傢伙人不大點兒,勁兒卻不小,區區一個身子瘦弱的懷春公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一個不小心,就被一掌推得跌倒在地。
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他並不灰心,相反,倒是愈發的想要看看屋裡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你真以為,我衝向巨石,是為了那可笑的以死明志麼?”屋子裡,一個清澈冷冽的聲音鑽出來。
懷春公子心頭一喜,那分明是林浣的聲音啊!
“難道不是?”納蘭子修語調裡的迷惑倒不像是刻意假裝出來的。
沉默半晌,屋子裡的倆人似乎正在用目光較勁兒。
只聽林浣低低的噓一口氣,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又不是你萬鶴樓的人!”
“聽到了吧——”納蘭子修的語調忽然高昂起來,很顯然是在對屋外的人說話:“我早就知道,救了也只是一隻白眼狼……”
懷春公子沒有想到,這種時候,他還會有心情跟自己玩笑。
“實話跟你說罷,你的王上遲早會被他們找到,你就算死也是白死,用自己的生命去拖延時間是最愚蠢的辦法!”納蘭子修說得平淡,其實字裡行間都無不透著譏誚的味道。
他這麼一說,林浣即刻警惕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
懷春公子已在門外傾聽多時,並未見紀然兒有任何要驅趕他離去的意思,索性走到窗下的牆角邊上聽他個一清二楚,卻無奈對方似乎刻意壓低了嗓子,任他渾身緊貼牆角做爬山虎狀亦毫無用處。
“什麼?你說他出賣了王上!”屋裡傳來“嘩啦——”一聲脆響,緊接著又是“咣噹——”一聲巨響,很顯然,是林浣先失手打翻了什麼,後又激動得將桌椅之類的帶倒在地。
“事不宜遲,我要去救她!”
話音剛落,林浣便已一把拽開房門走了出來。
“站住!”
“不能去!”
幾乎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