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有幾分自傲的本錢!
氣質這玩意兒還是有滴,一身簡單的青衫站在那裡,頗有點象雞群裡跑來只單腿鶴。
“水公子意下如何?”
不讓就不讓,反正她的本意也不是一定要寫在畫上,偏要膈應你!
“塗鴉之作,夫人隨意。”
那位水公子微微笑道,如春風和煦。
真是個好人,長得好人也好!
錦言給水公子派了好人卡,這水公子也不知是何方人物,眉眼鼻唇無不如畫般精緻,一看就是上帝老爺爺當藝術品來精心創作的。
“謝謝!”
錦言挑了支筆:“放心,保證不會弄壞你的畫兒。”
“呵呵,就是弄壞了他也不會叫夫人賠!”
耳邊有小小聲不懷好意的風言風語,錦言不明所以未加理會。
“你……你還真寫呀?”
安親王有點不忍,這麼好的畫,非得給糟蹋了不成!
偏自己剛才將決定權交出去了,眼下沒立場再反對。
“不然呢?”
錦言衝安親王眨眨眼,笑得狡黠。
水公子的畫,暮色蒼茫間,有遠山近水,冰天雪地間一位行走的背影,戴斗笠,扛釣竿,提漁簍,步履間若有喜悅盈出,前方隱有遠村,似能聞雞鳴犬吠,嫋嫋煮食香。
好溫暖啊……
畫若其人,水公子不僅人長得美,還有一顆溫暖熾熱的心!
錦言喜歡一切能帶來正能量的人或事,先有水公子的信任再觀其畫,對水公子好感度噌噌直上。
她抬頭沖水公子笑笑:“早年間學過一首詩,與公子這副畫頗為相配,都是暖暖的。”
“啊,她真寫!真下筆啊!”
“噓!她就是誠心要糟蹋這畫兒的,你還看出來?!”
“真是胡鬧!”
錦言不理四周,提筆蘸墨,就在畫右上角空白處落字。
前世四歲起練字,每日練習從未停頓,少幾百字多則上千字。
今生這十幾年,天天抄背經書,無一日懈怠。
前後算起來,她浸*法幾十年,篆隸行楷都稱得上小成,漫說是尋常閨閣,讀書人裡面也稱得上佼佼者。
你們不是要拿衛三爺說事兒嘛,文人相輕,哼!今天姐姐就讓你們瞧瞧,什麼叫天才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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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劉十九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揮灑之間,一首白居易的《問劉十九》新鮮出爐。
周圍的竊竊私語漸漸沉默了下去,一片寂靜中,眾人驚詫地看那明麗女子淡笑間鐵鉤銀劃。
“恩?!”
錦言甫一落筆,嬰子慄眼睛一亮。
都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嬰大才子立馬意識到這女人,與書法一道上確有些造詣。
遂收了玩笑心理,定睛觀瞧。
再看那首小詩,輕淡溫暖如敘家常,樸素親切,簡練含蓄,詩句之間,意脈相通,一氣貫之。
詩載畫意,宛若畫龍點晴,將畫中蘊氤之意暖暖揭開,如美酒入杯,香沁肺腑。
錦言寫得是顏飛白,酣暢純厚,蒼勁渾樸間流露著沖和淡遠之韻致。
放下筆,吹吹墨,將此詩正音清吟一遍後,她對水公子歉然一笑:“……有段時間沒練了,尚勉強可看。公子的畫意溫暖灑脫隱有分享之期待,這小詩與貴作可算相得益彰?”
白居易的《問劉十九》啊,錦言喜歡。
最喜歡這一句“能飲一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