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派門下弟子,男的叫作宋賢,為華山派第一大弟子,那少女名喚作蘇晗昕,是宋賢的小師妹。華山派近幾年在江湖中頻行狹義,聲名鵲起,掌門人張松鶴武藝修為後來居上,在三年前的武林盟主大會中一舉擊敗武當及峨眉諸派,華山派於此一役一舉成名,張松鶴便時任武林盟主至今。此番宋賢與蘇晗昕下山送貼,便是這武林盟主之期已到,三年一次的武林盟主大會該當擇期舉行,因此送上函帖,拜知各大門派掌門。宋賢身為華山派大弟子,在江湖中已有俠名,一柄長劍將華山劍法的精妙使得出神入化,深得華山掌門精髓。宋賢暗自思忖:此次師傅派我親自下山送帖,自是極為重視這武林大會,否則單這跑腿任務,我華山派門下人儘可行,師傅派大弟子下山,定有深意其中。因此宋賢這一路來總是處處小心,事事警惕,及至青峰鎮,總算快送完所有帖子,只差這青峰一派了。小師妹在眾師弟妹中武藝一般,但甚是貪玩,得知大師兄要下山遍跡各大門派,央求了師傅三天,總算是她頑皮機智,活潑聰明,因此才得準師傅讓她下山隨行,一來見識見識江湖,二來若有機會也可試試她的武功進展。
青峰派在江湖上只是一個泛泛派別,武功造詣無甚高明之處,與各大門派均有自己的絕技不同,青峰派幾乎沒有任何特殊絕技,就連其掌門人鍾乾邑武功也是稀鬆平常,不值一提。然而鍾乾邑卻與江湖中諸多門派掌門人私交甚好,因此這些年來青峰派仰仗著武林私交,在江湖中倒也沒吃過什麼大虧。這青峰派與青峰鎮一樣,皆以青峰山為名,一個在山腰,一個在山下,彼此長年相安無事。許學儒聽得他二人說要去青峰山送帖,倒也不以為意,武林中人一向有著自己的江湖規矩,這些卻是他許學儒顧及不來的。因此酒飯甫一畢,便早早地結了賬,回到住處。蘇晗昕收拾好許學儒送的字幅,與宋賢一道,也住了店。太白酒樓當算是青峰鎮上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因此生意一向興旺,宋賢二人要了兩間相鄰的廂房,即日住下,一夜無事。
卻說許學儒回到住處,見學生李銘在其門外徘徊來去,步子緊湊,顯是有萬分焦急的事情要向他這個先生商談。許學儒徑直走了過去,李銘一見先生,便有些語無倫次,說道:“先生……不好,不好了,陸逸雲不見了。”
許學儒咋一聽,也有些慌神,忙道:“你別急,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在學堂好好的麼,怎麼突然就不見了呢?”不等李銘答話,許學儒又道:“你隨我進屋再說吧,把事情的經過,仔仔細細與我說一遍。”這李銘乃許學儒的得意門生之一,議政論事,常常有非同尋常的見解,有些甚至許學儒都未曾想過的,被他一席話說來,讓人驚心動魄,這李銘也就因此深得老師的喜愛。二人進屋後,李銘仍是話語顛倒,不知所云,但許學儒大抵是明白了一件事,他的學生陸逸雲獨自一人去見了兩位持劍人士後,便再未歸來。陸逸雲入學堂不過近兩個月的事,期間一直規規矩矩,對詞一門饒顯興趣,頗有些詩文天賦,只是底子薄弱,但遣詞造句往往充滿著俠骨柔情,且品性良好,極富正義,頗有俠心,況且從未在市井惹過禍,按理不該平白無故得罪了那些江湖中人啊?許學儒始終沒能想透,卻又無處尋找,這可真是急煞人了。師學二人計較了一個晚上,終究沒能得出什麼良方妙解,待到最後,終於疲憊昏昏,便欲睡去。
二人直睡至翌日雄雞破曉,才猛然醒了過來,許學儒眼未睜開便大聲喊道:“李銘,逸雲、逸雲回來了麼?”李銘被老師一聲大叫給驚醒,旋即恢復了神志,道:“先生,此時天已明,學生猜想逸雲也許已經回到學堂了。”這話出口,李銘自己也無半分把握,只是慰藉自己和老師罷了。許學儒道:“喏,應該如此了,逸雲從不缺課,哪怕晚上再晚歸,此刻也是該上學堂了。李銘,咱們這就去吧。”師學二人收拾甫畢,便直奔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