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於紙上,哪裡堤防了她這麼一招,自是被嚇了一大跳,筆鋒一歪,正在書的一撇便劃過了半張紙。
“姐姐!”我好氣又好笑地無奈地看著她道:“姐姐什麼時候竟向我學了這一招?真是學壞不學好啊。”一邊將桌上的紙攏到一塊兒整了整桌子。這麼長的日子下來,我與誠兒間的關係愈發親密。一來是因為我本就不愛參與那些宮女們的八卦閒聊,而誠兒也是愛靜的人兒,兩人便慢慢走得近了。二來我確實也找誠兒幫了不少忙,又同是在皇帝面前當值,幾番下來,也算是多了個互為照應的人。
“姐姐此次來可是有什麼事嗎?”我沏了壺茶,又拿過一個杯子給誠兒倒上,笑道:“這可是今年的雲霧,姐姐嚐嚐。若是喜歡的話我便給姐姐捎些。”
誠兒笑著從我手中端過茶,打趣道:“我看啊,這最近一段日子雖然九阿哥沒來,但是這東西倒是源源不斷地往妹妹這兒送,我也沾了不少光。依我看,倒是真希望九阿哥再多病一段時間呢。”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道:“姐姐又拿我開心了。”目光突然落在她脖頸上掛著的項鍊上,不由得驚歎出口:“姐姐,好漂亮的墜子!”那墜子是一顆被打磨呈稜形的藍寶石,串在閃閃的銀鏈上,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出奇異的光芒。襯著誠兒雪白的肌膚,有著一種奪人心魄的魅力。
誠兒聽我這麼一說,條件反射似的緊了緊領口,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沒什麼,是上次英吉利的外國使節團來的時候皇上賞的,忘記告訴妹妹了。”一邊坐下有些掩飾性地在我聚攏的書稿上拿了最上面的一張紙看了起來。
我心裡一緊,沉默地看著她低頭的側臉,一種不好的預感漸漸瀰漫了心頭。
“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剛看了個標題,誠兒的兩道秀眉便緊緊擰了起來,詫異地抬頭問我道:“這個名字聽著真是奇特,妹妹,你在寫什麼啊?”
我衝誠兒眨眨眼睛故作神秘地一笑道:“天機不可洩露!”隨即被還以之一個大大的白眼。
說到了這,才猛然驚覺轉眼間與年遲歌分別已經大半年了。窗前樹上梢頭的葉子青了又黃,秋風乍起,池水微皺。與誠兒又小小說笑了一番,提筆繼續寫著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的故事,池兒這孩子在和我告別時最念念不忘的就是我給她還沒講完的《一千零一夜》,或許到時候在她嫁給胤禛的時候作為禮物送出去再合適不過了。
康熙自打南巡迴來以後對我的照顧更是過之而無不及,有時即便是國事也會拿來和我私下裡閒聊幾句。搞得每次我都是草木皆兵,高度警戒,生怕語出不遜拂了聖意人頭落地。
我在京城的生意用日進斗金來形容絕不過分,江南那邊更甚,以蘇州為中心,已擴散到了揚州杭州合肥等地。阿瑪已升至從一品,帶領豐臺大營,大哥明泰也官至三品,為署翼長前鋒參領,在西山銳鍵營中當差。赫舍裡這個家族在京中的地位日益,其速度之快直引人側目。
唯一讓我心中不安的是胤禟從南巡迴來後沒多久身體狀況就一直不是很好。傳太醫會診得到的只是正常的偶感風寒,但喝了太醫開的方子卻總也不見好。尤其是最近天氣轉涼,似乎有病情加重的趨向,已經連著一個星期沒上早朝了。
我心裡著急卻也束手無策,漫說照顧他,就是見他一面也沒有法子。從窗外看去,正見著八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下了朝,我擱下筆趕緊向他們跑了過去,卻見三人具是雙眼佈滿血絲,胤禩的唇邊還因為著急上火起了泡。
“九爺他……”我試探地問老十,他避開我的視線將頭低下默不作聲。
我又轉向八阿哥,他嘆了口氣,才慢悠悠地說:“算了,還是告訴你吧。胤禟他昨兒晚上不知怎麼的就發起了高燒,然後就進入了昏迷。我們三個在他府上等了一宿,總算在清晨的時候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