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著,門扉吱嘎一聲被推開。
明鏡緩緩走進來,帶著小丫鬟們備水備衣,忙過好一會兒才發現蘇窈醒了。
“姑娘,您醒啦?喝口溫茶奴婢把碧溪姐姐叫進來。”
她站在外屋,笑意盈盈地開口,出去換了碧溪進來。
碧溪手腳利落,將蘇窈手中喝完的茶盞放回圓桌,伺候她起身,沒瞧見喜帕也沒聲張,只是淡淡提了嘴。
“世子爺今早叮囑奴婢晚些叫您,說您昨夜沒睡好。”
蘇窈抬眸看她一眼,懂了她這句話中的未盡之詞。
兩人昨夜沒行房,但此事不宜傳出去,凌金霄打算用晚起來證明。
蘇窈頷首,洗漱完畢才發現自己右手腕上有一圈紅痕,像是被人攥出來的,十分顯眼,露出手腕便能被瞧見。
她想起昨夜兩人的相處,自然是知曉這紅痕是怎麼產生的,問了句,“世子何時起的?”
碧溪站在鏡前替她挽發,描眉梳妝,也瞧見了紅痕,笑著說。
“卯時起的,咱院裡的小廝還說世子爺今日起得晚了,以往都寅時起來習武鍛鍊。”
又偷偷湊到蘇窈耳畔說道。
“世子習武回來洗漱時,奴婢還瞧見世子爺偷摸用了您桌上的手乳呢。”
哦?這是知曉自己嫌棄他了。
蘇窈沒忍住,一下笑破了表情。
“好了,這事別亂說。”她瞧了瞧鏡子中梳起婦人髻的自己,吩咐道:“簡單些,衣裳也素淡些,動作快點別讓世子等。”
小谷正站在衣櫃前替她挑衣裳,聞言拿出新做的藕荷色銀紋百花湖綢長裙,配著青碧色短襖,待蘇窈穿上,又簪了支玉釵。
“是不是不太莊重?”
蘇窈打量著鏡子中的身影,衣裳清麗,不像是剛成婚的婦人,倒像是偷梳婦人髻的小姑娘。
小谷在一旁偷笑。
“姑娘,您本就才十六,從家裡拿來的都是待嫁時的衣裳,自然與成婚前相像。”
她說得也是。
蘇窈本想投其所好,凌夫人喜愛莊重識禮的兒媳婦,打扮得隨她心意好與之相處,但如今也沒那條件,乾脆做自己挺好,不喜歡還有凌金霄替她擋著呢。
總不會當眾下她面子。
蘇窈收拾完畢走到前廳用膳,凌金霄早已等在桌前。
瞧見少女由遠及近走來,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心臟又開始怦怦直跳。
今早起床,他剛恢復意識,還沒睜眼便察覺到身前有個綿軟的身軀,緊緊貼在他的懷裡,像一隻滑手的鯉魚,呼吸溫熱地噴灑在他的胸膛,嘴唇離他的肌膚只有半寸。
蘇窈往日睡覺,天氣涼了都要在被窩裡放上湯婆子,昨夜新婚,碧溪她們想著小夫妻行敦倫之事不方便,就沒放,蘇窈睡著覺得冷,便往熱源,也就是凌金霄懷裡鑽。
凌金霄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僵著身子伸出手臂想把少女推開。
偏偏另一隻手放在身下,抬起時無意碰到了一處柔軟,豐盈又很難忽視,他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急忙將身軀往後撤。
半個脊背滯空,他狼狽地曲腿撐地,避免第一時間摔在地上,挺腰而起,翻身用手撐著床沿,這才艱難地站起身來。
手掌熱得發燙,剛才的觸覺遲遲難以消下。
滿腦齷齪思想,此時凌金霄目光下意識落在清早的柔軟上。
鼓蓬蓬的胸脯將短襖支起,纖細腰肢隨襖身輕盈晃動,雖說身姿纖弱,倒也算是豐滿,日常衣裳看不出來,夜間只剩中衣....
凌金霄倉皇低下頭,將視線收回,心底唾罵自己,臉頰泛紅,好在連日在軍營中練兵,臉上膚色深了些,看不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