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金霄是被窗外嘰嘰喳喳的聒噪聲吵醒。
有男有女,嗓門越來越大。
他不耐煩地睜開眼,沉聲叫了鄴城兩次都不見人影,隱約聽見窗外傳來熟悉的清甜聲音,披上外袍起身,走到窗前用叉竿支起,想聽兩句這群人在這幹嘛。
沒成想先聽到兩句責備,看樣子是衝著蘇窈去的,他厭煩地眯起眼,在聽見小廚房事宜要被曝光前狠聲打斷。
眾人驚慌地看向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的世子,一個個緊繃起弦,縮起身垂頭不語。
劉婆子原本昂揚的姿態還沒高起來,氣勢洶洶質問蘇窈,卻在看見凌金霄的身影后急忙跪在地上,朝他磕頭,抖著嗓音說道。
“沒有沒有,世子爺,奴婢只是一時糊塗,一時糊塗。”
她可不敢惹這個活閻王,從小便說一不二,如今又從戰場上殺回來,身上煞氣重得很。
凌金霄沒施捨給她一絲眼神,蹙眉抬顎對鄴城說道。
“進來倒水。”
鄴城忙不迭跑了進去。
這時,他才淡淡看向坐在窗下的姣姣倩影,清澈映水的眼眸笑望著他,紅唇無聲向他道謝,他低哼了聲。
“也就這點本事。”
說完後敞著窗,人卻消失不見。
蘇窈如今才朝劉婆子頷首,也不管她要跪到何時,笑意盈盈地先把其他工作吩咐下去,登記在冊後便讓他們離開。
劉婆子估計抹不下面子,在眾人離開時也慘白著臉起身,走得無聲無息。
小谷在一旁收拾雜物,蘇窈攔住她,遠眺湖面,深深地吸入一口氣再撥出,感受清冽的空氣從胸腔走了一圈,俏聲道。
“再坐一會兒吧,難得這麼舒服。”
三人就沒有再動彈,靜謐地在水榭感受涼意和空寂。
不知何時,凌金霄又悄無聲息出現在窗前,舉著茶盞看這一主二僕,沒有聲張。
“姑娘,我還是不懂,您今日得罪了劉婆子到底有何好處。”
小谷憋不住,急切地出聲問道。
蘇窈聽見系統在腦內的提示音,沒有仰起頭回望,只是清淺一笑,溫聲道。
“咱初來乍到,總要立威的,劉婆子聲望高野心重,又當了出頭鳥,自然是最好的靶子。”
“她以前做過的活雜,說明這個人心性不定,又愛多嘴多舌,如果讓她接觸到內院,咱們有什麼事她定要嚎得滿府皆知。”
“這種人可不能留,她要主動離開是最好的。”
凌金霄在三人身後驚詫地挑眉,目光饒有深意地落在蘇窈身上。
他真沒想到,少女還有這能耐。
“可劉婆子是侯夫人院裡的,咱這樣做怕是她要去找侯夫人告狀了。”
小谷擔憂,催著蘇窈想想辦法,蘇窈被她推搡的,差點從座椅上歪倒下來,凌金霄沒細想便要飛身而下,不過蘇窈很快調整過身子,穩穩當當坐住。
碧溪嗔道:“你再摔著姑娘算哪門的主意。”
她細細為小谷解釋。
“咱姑娘為了防止落口舌,不是重用了王婆子嘛,她也是凌夫人院裡的,一個擢升一個貶,倒也不算得罪人。”
蘇窈讚賞地點點頭,既是解釋給小谷聽,也是說與凌金霄。
“今日我去主院,花草照顧得長勢極好,一看就是經年之功,而咱們這個院子的花草,反倒差強人意,勉勉強強,這就說明錢婆子對侍弄花草沒有王婆子那麼有心得。”
小谷反問:“那為什麼姑娘要讓錢婆子繼續管咱院裡的花草呢?”
“笨小谷,”蘇窈笑著蜷起食指,敲在小谷額頭上,“錢婆子雖然心得不行,但勝在對咱院子熟悉,無功無過便也挺好,我們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