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唇瓣癟了癟。
“有天我舍友在看雜誌,上面有張我印象熟悉的畫作,我就問她是不是派格蒙的畫,誰知道她白了我一眼,說我不懂裝懂。”
“後來我才知道,那幅畫是拜多納的。”
提起這件事,少女明顯變得頹唐,之前飛揚的眉眼重新縮回了安全範圍,謹小慎微,像是她經常展現出的模樣。
顧少秋也記起,拜多納在未出名前太過潦倒,描摹過大家名作,派格蒙的《海灘》就曾被他臨下賣出。
“所以我才找了好多材料,真正瞭解畫家拜多納。”
故事講完,聽眾卻始終沒反應。
白雪偷摸一掃他的臉色,卻正好被顧少秋拿起水杯,喝水遮擋,錯失良機。
“舍友?”
他意味不明地問。
白雪故作懵懂地點頭,“對,顧先生既然認識宋遠臨,應該也認識她,姜萊。”
顧少秋不在意。
他調查白雪時,報告上資訊都寫得清楚。
“拜多納成名晚,有臨摹作品無可厚非。”
他淡淡地說道。
白雪機靈,立馬就從他的話語中找到了剛才的漏洞。
她高中的畫報裡,絕不可能有當時還窮困潦倒以賣畫度日的拜多納。
白雪不動聲色拉伸話題,來潤色自己的失誤。
她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我還以為我搞錯了,可那幅畫和我高中看過的畫報是相同的。”
“相似的畫面罷了。”顧少秋說,“作者風格和技術各不相同,意境和美感也不盡相同。”
白雪細細思索片刻。
“畫報上的海灘更寧靜平和,卻在陰沉天空下顯得有種風雨欲來之勢,越遠的浪花起伏越明顯。”
顧少秋頷首,“那是派格蒙的《海灘》。”
白雪臉頰滾燙,“原來我高中看得是派格蒙的畫作。”
看著面前不懂裝懂後,把腦袋埋進飯碗裡,只剩一縷劉海在耳旁顫巍巍地翹起的少女,跟個埋土裡的袋鼠差不多。
只是這隻袋鼠,格外合顧少秋眼緣。
他還以為少女為了攀附他,故意說出拜多納的名號,深聊後才發現,這小笨蛋沒半點心眼,搞錯畫家不說,丟醜只會原地藏起來。
顧少秋一聲輕笑,結束話題。
“碗筷放在這兒就行,明早會有保潔收拾,我還有工作,你自便。”
少女倉促地抬起頭,看到他眼中的揶揄臉紅得更加徹底,乖巧地道了聲“好。”
待顧少秋走遠,白雪才恢復正常的狀態。
得益於她這皮薄的臉蛋,只是稍稍羞惱就能表現出動人的紅霞,不然白雪也貢獻不出精湛的演技。
正巧她不想收拾殘羹剩飯,施施然離開餐廳。
客臥沒有獨衛,顧少秋貼心的把家裡最大的衛生間留給白雪,剛才到家後整理換洗也都是在主臥自帶的衛生間裡完成。
白雪走進衛生間,寬廣明亮,射燈映照著純淨大理石地面,留下精緻的紋理,整個衛生間比白雪老家的客廳都寬敞,純黑洗手檯檯面乾淨高挺,鑲嵌燈帶,把白雪照得無處遁形,滿臉油光。
手背上也出現了紅痕。
她並不意外。
下廚嘛,誰能光彩照人,她為了營造滿屋飄香的飯香,總要捨棄抽油煙機,油光滿面很正常,紅痕都是飛濺的油點,也不可避免。
白雪拿出平時不捨得用的昂貴面膜,一口氣撕開三包,洗漱後分別覆蓋在臉和雙手。
錢要用在刀刃處。
她看著鏡子裡素面朝天依舊清純俏麗的自己,滿意地點點頭。
接下來把目標放在了一直勾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