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錯了,是顧少秋。
“寶寶。”
電話那頭男人聲音沙啞,像是不眠不休熬了幾個大夜,卻帶著柔情,隱隱還有些委屈。
“我剛出差回來。”
“嗯。”
白雪沒停下筷子,不鹹不淡地哼了聲。
聽見她的咀嚼聲,顧少秋更委屈,天知道他這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本來他的出遊計劃是為了向白雪求婚,地點、時間、場地規劃他都準備好了,結果白雪沒領情罷,甚至還和他大吵一架。
禍不單行,北美政策大變革,公司業務鏈變成違規專案,顧少秋又馬不停蹄飛過去處理,每晚寂寞地盯著手機聊天頁面,連一條訊息白雪都不願發給他,氣得他沒收了所有員工的手機,誰都別想好過。
“我還沒吃飯,你願意下來陪陪我嗎?”
顧少秋習慣了高位者的命令腔調,可在白雪這裡,他永遠語氣輕柔,像是在她耳邊呢喃,凡事徵求她的意見。
他剛下飛機就趕了過來,滿身風霜疲憊,可對少女的思念讓他抓心撓肺,這麼久未見,只有少女才能清除他的倦怠。
白雪暗歎了口氣,外面還下著雪,家裡暖意融融,她是真不想答應。
但吵架歸吵架,她的小白花人設可不能丟,這種小事上她向來順從聽話,滿腔不願也只能收起來,她站起身,望向樓下那輛熟悉的邁巴赫,輕聲同意。
這已經是兩人在一起的第三個跨年夜。
雪簌簌下落,粒子般撒在柏油馬路上,結出薄薄一層銀霜,白雪圍著披肩,早些出門,在紛揚大雪中站了兩三分鐘,鼻頭凍得通紅,鴉睫上落滿冰晶,施施然走向邁巴赫。
顧少秋這人,孤單久了,就喜歡操心。
她早知這般,每次都作踐自己,顯得呆頭呆腦,顧少秋很吃這一套,當白雪失措地望向他時,總會第一時間趕過來。
嘴裡咒罵,卻心甘情願地幫她做事。
例如現在,她看上了一件長款羽絨服,竟然要三萬!以她小鬥市民的想法,品牌怎麼不去搶!
但版型材質都深得心意,白雪自然把主意打到了顧少秋身上。
主動開口也不是不可以,可談戀愛嘛,高潮迭起有花樣才好玩,動不動開口要東西,再愛的人也會生膩。
顧少秋時刻注視著來路,一道嬌小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央,緩慢地從風雪中走過來,慢悠悠的,就像在逛街一般。
他早就黑下臉,拿起放在副駕上的羊絨大衣走下車,氣勢洶洶攔在白雪身前,為她披上外套的動作卻柔和。
其實他穿的反倒並沒有白雪厚,可白雪那嫩白的臉龐被冷風一吹,好似萬千梅花綻開,紅暈一片,顯得格外可憐。
顧少秋護著她上車,車上暖氣充足,那小臉有所緩和後他剛想凌厲地訓斥兩句。
白雪搶先一步抱住他,還未脫掉的羊絨大衣裹挾著風雪的冷意,向他撲面而來,隨即是少女柔軟的懷抱,香甜的沐浴露味道蓋過一切,她滿足地發出一聲喟嘆。
“顧少秋我好想你啊。”
聲音糯糯的,說出來的話也好聽,霎時間,顧少秋嘴裡的訓斥堵在嘴裡,上也上不去,嚥下去又覺得生氣。
白雪冷得夠嗆,臉都僵硬了,急忙趁機把小臉貼在他的頸窩處,溫暖的熱度很有安全感,她埋進去,直到感覺臉有所緩和後,又倒打一耙。
“你也不主動來找我,我又不敢打擾你,都餓瘦了!雖然是我錯了,但你也不能一直晾著我吧。”
見了面後的形象和電話裡截然不同。
說話的藝術就是很重要。
明明話裡話外白雪是不佔理的那方,顧少秋的冷哼都在嘴邊了,聽著她嘰嘰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