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幾日,小年夜。
顧少秋最近接連加班,出了幾次差,總算趕在年尾處理完所有業務,開始放年假。
往年他不急不忙,年假積攢三四年不用,員工都回家過年,只剩他一人對著辦公樓漆黑的格子追憶往生。
今年早早放假,先帶白雪去城郊的酒莊挑了兩瓶酒,又去預訂的餐廳吃完飯,b市冬季寒冷,兩人剛走出餐廳,雪花便紛揚而下。
這是白雪第一次見雪,精靈俏皮地落在她濃長眼睫上,下一瞬便化成水,涼得她一哆嗦。
顧少秋穿著暖和的羊絨大衣並不覺冷,而白雪愛俏,同款淡色羊絨大衣下只剩一件單薄的棉裙,連光腿神器選得都是衣櫃裡最薄的那款。
白雪本打算浪漫雪中漫步,再吐露些心裡話,讓兩人感情升溫,快點完成第一項任務。
可惜她還沒走兩步,嘴唇就冷得發抖,顧少秋黑著臉,把她強硬地塞回車裡。
顧少秋目光沉沉,看白雪就像是冥頑不化的潑猴。
“上個月是誰肚子疼,哭著說再也不貪涼,下次肚子疼別來找我。”
白雪心虛展顏,把冷透的手腳放在顧少秋懷裡加熱。
她一向有痛經的毛病,上個月本打算自己捱過去,沒料到疼得哭泣,聲音過大還吵醒了睡在隔壁的顧少秋。
當時顧少秋剛從北美出差回來,正煩躁地倒時差,白雪不想麻煩他再留下壞印象。
可他還是過來了。
“管又管不住,還不是自己受罪。”
顧少秋睡眼惺忪,聲音低啞,整整三十多個小時沒休息,跪在白雪身邊為她揉肚子,又發現她手腳冰涼,捂在懷裡取暖。
這習慣就延續下來。
顧少秋拇指鑽進她的掌心揉捏,冷不丁聽到白雪幽幽問道。
“顧生,過年不回去陪父母嗎?”
前兩個字她講得聲調僵硬,故意學港城叫法,顧少秋笑著親了親她的嘴角,這些天經常聽見白雪這般稱呼他,有趣極了。
她面皮薄,顧少秋三個字叫不出口,其他稱呼又顯得陌生,記起在港城有人這樣叫他,便有模有樣地學起來。
白雪認為男女間相處,總要留下獨屬一人的記憶點,“顧生”又好聽又無人會叫,輕易就能在顧少秋心裡留下屬於她的烙印。
顧少秋語氣寡淡,垂下眸子,“嗯,他們去世很久了。”
白雪裝作剛知曉的模樣,面露為難,好似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俯身緊抱住他,聲音沮喪。
“我不是故意提起的,對不起。”
“以後有我陪你,我們爭取在一起多過幾年!”
顧少秋掀起有些遮住她眼睛的劉海,明亮的眼底盡是他的倒影,為此,他打算並不追究白雪這句話中的未盡之意,低下頭,毫無預兆地吻上她的唇。
胸腔裡因為她這句話翻湧的情緒來不及宣洩,全都附著在這枚炙熱的吻中,顧少秋把她的腦袋用手扶住,按在前排座椅的椅背上,兇狠又強勢地啃吸。
心臟如鼓點般擂擂作響,他沉醉在其中,無法抽離。
白雪相處這麼久依舊很難跟上顧少秋的接吻節奏,隱隱喘不上氣,她手掌握拳落在他肩膀上又推又打,反而被顧少秋抓住手,按在了他燙人的喉結上。
她吃不消,急忙叫停,懇求顧少秋放過。
等風月結束,窗外的雪也停了。
白雪伏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能遇見你,是我今年最開心的事。”
溫熱帶香的呼吸透過顧少秋耳朵上敏感的肌膚,他彷彿能預見到,白雪這時充滿依賴的眼眸。
他未發一言,只是鄭重地用手掌交叉握住白雪的嫩手,十指緊握,不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