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神情藏著可惜,嘴唇蠕動兩下,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駕馬駛離他身側。
蘇家女眷回府兩日後,凌金霄算是懂了少女的未明之言。
“阿瑩走丟了?”
凌夫人趁他下值早,急忙將他叫至前廳商議。
上午蘇家馬車停在側門,門房偷偷傳信給她,凌夫人便察覺到不妙。
果然一迎進門,瞧見蘇家那老太君耷拉著臉,老淚縱橫說是對不起侯府。
“可不是!”
凌夫人焦急地吞下大口茶水,忿忿將茶盞摔在紅木桌上。
“他們竟在路上遭了水匪,阿瑩跳船不見蹤跡,這麼大的事,你說....唉,這讓我們兩家怎麼辦!”
“婚期還剩一個月,你二姐婚服都收尾了,這...這,這還能抗旨不成!”
凌金霄握拳,一言不吭,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凌夫人疾呼:“金霄!我的兒啊!你出門要幹甚!”
他駐足回頭,“我去漢江找阿瑩。”
“你真是個榆木腦袋!蘇家急得快將漢江周邊翻遍了,就沒見過人影,你去湊什麼熱鬧,他們都找不到,你去就能找到?”
凌金霄壓著怒火。
“哪怕阿瑩不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們一同長大,聽聞訊息難道不該幫忙?”
凌夫人瞪他一眼:“你這是去添亂,你當我不急嘛?你派人去漢江,如今多少人盯著蘇家和侯府,蘇家可以說是遭水匪丟了東西,你呢?”
“非要鬧得這事人盡皆知不成?”
凌金霄聽完她的話臉色更黑更臭,站在原地不再動彈。
凌夫人心虛地瞥了他一眼,端起茶盞又放下,來回這麼幾次,艱難說出口。
“這次蘇老夫人來,提了個解決方法,金霄...你要不要聽聽?”
凌金霄沉默半晌,驀地冷哼一聲,嘴角挑起嘲諷的弧度。
“怎麼?尚書府丟了個閨女,打算找另外的閨女補給侯府?”
他懶得與後宅婦人周旋,不代表他不懂,抗旨不遵是滅九族殺頭的罪過,兩家都擔待不起,除了這種喪良心的辦法,她們還能如何。
“蘇窈?”
凌金霄表情太過凌厲,陰沉如濃墨,凌夫人不敢與他對視,頭垂得低,喃喃道。
“娘知道你不喜太過嬌氣的官小姐,娘也覺得喜兒長得太嬌媚,擔不起正頭娘子,倒像個風塵外室,但...但這不是沒辦法了嘛!喜兒從小養在夏瓊華屋裡,只要入宗祠將嫡出身份一給,也是正經尚書府嫡女。”
“金霄....為了侯府你忍一忍,你知道的,雲露在後宮戰戰兢兢為咱家操持...”
凌金霄冷聲打斷她的話。
“母親,該委屈的不是我。”
他氣勢凌然,眼前不自覺顯現出那日少女哭得可憐的模樣。
本來,蘇窈可以嫁給那心心念念都是她的表哥,昔日裡對他萬般懼怕,連一聲親近的哥哥都叫不出口,讓她嫁進侯府,該忍的人也不是自己。
“我不願娶蘇窈,若聖上真要怪罪,我自會去金鑾殿負荊請罪。”
凌金霄聲音低沉,眉頭緊蹙,似是壓抑著怒氣,嚴肅地看了凌夫人一眼,轉頭離開。
“你有幾個腦袋請罪!”
凌夫人急得從座椅上蹦起來,小碎步快走兩步想要攔住他,可男人大步向前,堪堪幾步便消失在層疊的連廊外。
“金霄!”
——————————————————————
夏瓊華回京後讓大夫開了幾服藥,病情慢慢好轉。
看著在床前細細叮囑丫鬟的蘇窈,欣慰地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