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清早,屋內鍋子的味道還未散去。
小谷跑來同在床上賴著不起的蘇窈講:“姑娘,昨晚老夫人生了好大一場氣,我聽正院伺候的丫鬟們說,許氏連夜被送到莊子裡去了,老夫人不願再養三小姐,讓三小姐回自己的院子禁足。”
看來夏瓊華鬧得大獲全勝啊。
蘇窈好心情地點點頭,難得今日不必早起請安,她聽著屋外不停有丫鬟進來出去,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內室房門緊閉,腳步停在門外,片刻後響起男人不滿的訓斥。
“怎麼?二小姐還未起身?這都什麼時辰了你們這群丫鬟怎麼當的差?還不將她叫醒!”
碧溪垂頭應答。
“夫人吩咐二小姐往日請安累著了,讓二小姐多睡會兒。”
蘇重道被堵得啞口無言,火氣上不來又下不去,一張俊臉火大得通紅。
蘇窈掙扎著從床上坐起,故意將受傷的腳腕露在被子外,脆聲喊道:“父親來了嗎?我已起身...”
蘇重道面色不善地推開門,她繼續說道。
“女兒受傷無法迎您,您別生氣。”
男人眼神落在仍舊腫脹的腳腕上,青紫交加,和另一隻嬌小可愛的玉足對比,的確傷得十分嚴重。
蘇重道火氣瞬間熄了一半,他知曉昨日侯府之事與蘇窈並無關係,甚至傷了腳腕也是無妄之災,蘇窈那張冰雪可人的臉蛋疼得煞白,偏偏還堅強地同他說無事。
雖然他不重視蘇窈,但這也是他的孩子啊。
來興師問罪的蘇重道,在蘇窈甜言蜜語的攻勢下,匆匆留下幾張原本要給蘇婧杳的銀票作為蘇窈的壓歲錢,又賞了座珊瑚擺件,彌補他心中愧疚。
等他走後,蘇窈懶洋洋吩咐道。
“碧溪姐姐,幫我將珊瑚擺件送給母親。”
不多時,碧溪喜不自勝地回來,手裡攥了個鼓囊囊的荷包,將夏瓊華的囑咐傳給蘇窈。
“夫人說二小姐您自己留著就行,荷包裡是夫人準備的銀裸子,讓您賞丫鬟們的。”
背地裡,碧溪又塞給她幾張銀票,說是夫人給的壓歲錢。
蘇窈笑得眼睛眯起來,心裡盤算這借花獻佛的事,多來幾次才好。
因她腿腳不便,整個正月都沒出院門,錯過了上元節燈會,蘇琇瑩來找她炫耀一上午,眾人送她的花燈,最後挑了盞不喜歡的蓮花提燈,送給蘇窈。
二月初二,老夫人帶著全府女眷前往上京城郊敬安寺齋戒,兩日一夜住在寺廟裡。
“二小姐,這花燈您要放起來嗎?”
收拾行李時,碧溪嫌這蓮花提燈礙事,來詢問蘇窈。
蘇窈瞧了瞧不出彩的花燈,不在意道:“正好拿去敬安寺打著吧,總比普通紙燈好看。”
敬安寺位於龜陀山上,宮中不太重要的祭祀封位都在此舉行儀式。
主持名為明寂和尚,早年間雲遊眾地,廣結善緣,得“好施佛”稱謂,於十年前被先皇召回敬安寺任主持。
明寂之前曾暫居蘇家,與蘇老夫人和蘇重道是老相識,蘇府這才得以居家前來敬安寺齋戒,要知道在上京,是多少達官顯貴求都求不來的恩澤。
說是全府女眷,來的不過只是四人,蘇老夫人,夏瓊華領著蘇琇瑩和蘇窈。
蘇婧杳還在禁足,錯過了齋戒。
不過蘇窈聽蘇琇瑩在路上提起,早前蘇婧杳也來過,吃不了齋飯的清苦,沒待滿一日便苦著臉離開。
眾人剛入寺,放下行囊不久,蘇琇瑩興致沖沖地跑來請示夏瓊華。
“母親,我到男眷那邊瞧了瞧,凌金霄竟也在,我找他去,您就別擔心我了。”
男女眷分在寺廟的兩側,中央是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