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吵架了。
這是隊伍裡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車隊打算起步時,男人強硬拉扯少女回到車前,面色冷峻,垂頭看向她,單蹦出兩個字,像是剛從牙縫裡夾出來。
“上車。”
楚楚沒吭聲,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
早就在主駕上歸位的肖強瑟瑟發抖,抬眼瞥了眼道凡的態度。
男人揉揉眉心,本就沒睡好的腦袋隱隱作痛,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他繞過去拍拍車門,啞聲道:“你去後座,我來開車。”
“凡哥,還是我來吧,你去後面補補覺...”
隨著道凡眉目愈發沉鬱,肖強嘆了口氣閉嘴,順從下車。
哪怕是啟程後,氣氛也並未升溫,一車五人冷冰冰地不交流,後座三人齜牙咧嘴口手並用,而楚楚一直轉頭看向窗外,呆愣出神。
道凡目視前方,偶爾餘光掠過去,也是少女忍不住撓紅疹的時候,看得他眉頭越鎖越緊,能夾死一隻蒼蠅。
又一次停車,日頭高懸,午後毒辣的日光穿透樹蔭烤向地面。
無線電臺來訊號了。
這是他們僱傭兵小隊專門的接任務頻道,只要接收到訊號,就代表任務上門。
末世來臨後訊號斷斷續續,能傳輸的任務一般位置不遠。
道凡停下車,第一時間看向不言不語的少女。
她還保持著上車時的姿勢,扭頭看窗外,男人只能瞧見她那飽滿的後腦勺和五分之一側臉,睫毛翕動,側臉線條優美,坐在那就像一幅中世紀油畫。
道凡擔心她脖頸受不受得了長時間同樣的姿勢,後方貼上的手帕紙早就乾透,留下楚楚難耐抓癢的紅痕。
他清清嗓子,對肖強吩咐:“你去電臺看看,順路就接。”
肖強如逢大赦般急忙跳下車往後方跑,心裡發誓再也不回車上了。
道凡俯身掀起楚楚脖頸上的手帕紙,發燙的呼吸和手指的溫度嚇得她一轉頭。
見是他,面無表情地又轉了過去。
生了一路氣,道凡早沒了脾氣,親自拉開楚楚背在身上的小提包,看到幾個堆疊在一起的手機有些詫異,但並未多想,翻找出一包開封的手帕紙,攥在手裡。
語調恢復成之前懶洋洋的。
“我警告你,在我回來之前別離開車上。”
楚楚伸手將小提包拉鍊拉好,不再放在男人唾手可得的地方,藏進懷裡,仍不說話。
道凡嗤笑一聲,甩開長腿走遠。
半晌後他從林間冒出來,帶著幾張被溪水打溼的手帕紙,用海芋葉蓄水包裹著,邊走邊不耐煩地打量自己鞋底剛沾染上的泥巴。
楚楚低頭觀察胳膊上又突起一片的紅疹,癟嘴無聲咒罵道凡。
驀地背身靠近一股清涼,冰涼略帶潮溼的手掌撫起她白嫩脖頸上散落的髮絲,將打溼的手帕紙板正地貼在脖後,連邊角都沒有放過。
這比楚楚自己貼得勻稱極了,她匆忙又看不見,上車後才發現有好些地方癢得出奇。
還不算完,道凡冷著臉拽過她的胳膊,動作卻輕柔,把手帕紙掩在胳膊的紅疹上方。
令楚楚煩躁的癢意瞬間消散。
男人將海芋葉隨手一扔,塞給她一瓶純淨水。
劍眉一挑,張揚又肆意。
“就算是末世,一瓶水我還養得起。”
“別生氣了。”
你也得體諒體諒我啊。
後半句道凡沒有說出口。
之前真嚇得他不輕,剛聽完肖強插科打諢的幾句話,轉眼少女就消失不見。
他那時本來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一激靈清醒過來,四處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