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謝世子。”
蘇窈仍抽噎不停,豆大的淚珠不斷從眼眶裡下落,被寒風吹乾在臉上,將嫩白的小臉皴得通紅,鼻尖也紅彤彤的,像只可憐的白兔子。
凌金霄原本溫和的脾氣變得暴躁起來,他真的很不喜歡姑娘們嬌貴的落淚。
是,這件事的確對蘇窈來說恐怖了些,可在外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兇惡的話語還未說出口。
他瞧著少女哭得水汪汪的大眼睛,溼漉漉地望向自己,驀地火氣滅了一半,但當他察覺到自己心緒的變化後,猛地黑了臉,將袖子從她手中扯出。
哼,年少時蘇窈就慣用這招。
想起那年竹林內,他多管閒事一句話,讓他記到現在,還不就是吃了蘇窈的虧。
“哭什麼哭!”
凌金霄粗著嗓子說道,不耐煩地從懷裡掏出巾帕遞給她。
“擦乾淨。”
他瞧著面前少女慘兮兮的面頰,流著淚愁苦,還不如早前燈會檔口,那笑靨如花的模樣好看,看得他心頭莫名軟下去一塊。
再者說,萬一阿瑩找過來,怨他欺負妹妹怎麼辦,不是說阿瑩最寶貝她這個妹妹的嗎?
蘇窈聞言抬起眼皮,入眼又是一方黑色巾帕。
一時間哭笑不得,內心崩潰。
她真的不願用黑色巾帕,蘇窈是有些潔癖的,黑色巾帕又很難洗乾淨上面的髒汙,藏汙納垢的,怎麼用來擦臉?
哭泣過後難得蹙起眉。
她悄悄地伸手在衣裳亂摸,想要尋找自己的巾帕,可剛才跑動太劇烈,巾帕早已丟失不見,蘇窈尷尬地將頭垂得更低,小聲喃喃。
“不用了世子。”
她抬起雙手,用手心擦拭著眼淚,越擦越花臉。
凌金霄就納悶了,這蘇窈究竟犯什麼病,寧願自己用手擦拭,也不願用他的巾帕。
臉沉得更加難看。
“抬頭!”
從小到大,蘇窈拒絕了他多少次,他今日還非要治治少女這毛病。
少女呆愣了一瞬,隨即乖巧地抬起頭,花貓似的臉上懵懂得可愛,剛哭過的眼瞳裡一片澄淨。
凌金霄微微弓下腰,抬起手臂攬在蘇窈腦後,另一隻拿著巾帕,眼疾手快摁在她臉上擦拭。
蘇窈只見一團漆黑迎上她的臉頰,下意識往後一閃,男人健壯的手臂猛然發力,讓她無處可躲,苦著臉任由凌金霄在她肌膚上胡亂磨蹭。
天哪,她的臉,髒了!
蘇窈肌膚嬌嫩,讓男人一頓操作,沒收住力氣,反而更加慘紅。
可憐兮兮的,眼裡盡是控訴。
凌金霄輕咳一聲,厚著臉皮收回了巾帕。
這動作對於蘇窈來說更是晴天霹靂,凌金霄每次用完就這般收回去嗎?到底洗不洗啊?剛才不會是擦過無數次又用在她臉上吧。
本來就蔫蔫的少女,瞬間又如同缺水的花骨朵,苦答答地敗了。
“世子能幫我沿著來路找找我丟失的巾帕嗎?”
“我如今待嫁,巾帕如若被有心之人拿去,如何能說清。”
提起這事,凌金霄神色正經了不少,蘇窈擔心的並無道理,既然有人敢在燈會明目張膽捉她,其餘腌臢手段也不會少。
他沉穩點頭,跟在蘇窈身後沿她剛才跑過的小巷搜查一遍。
越走他越覺不對勁兒。
凌金霄用眼打量著身邊小胳膊小腿的少女,嬌氣得平時連兩步路都不願走,出行靠馬車的大家閨秀,竟能一口氣跑了近三條小巷。
且不說巷內彎道出口眾多,就只是一直未讓身後三名壯漢抓住,跑步能力已然比得上平日行軍打仗計程車兵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