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淵沾沾自喜等著他的叛軍包圍朝殿逼宮退位,沒成想先來的卻是凌金霄帶領的城防軍和駐北士兵們。
金戈碰撞地面的聲響絡繹不絕,士兵們放下手中武器,如屹立城中的護城雕塑,壓制著殿內蠢蠢欲動的心思。
凌金霄就跪在明成淵身側,沒有看他一眼,聽見趙安說出起身二字,傲然直立,輕聲問道。
“明丞相不打算跪嗎?”
明成淵咬緊牙關,憤恨地盯著他,質問道。
“你哪來這麼多人?來之前我還確認過,你手下的大部隊已經被我引到城郊了!”
凌金霄面容冷峻不發一言,見他不跪,腳下瞬間發動,腳踢向明成淵下身膝蓋後彎。
大力襲來,明成淵站不穩當,下意識彎曲膝蓋,向下倒去。
凌金霄又抬腳踹向他腳面,後撤兩步,膝蓋直直跪在地面上,發出一聲清晰的脆響,疼得明成淵這老身子骨一彎。
這還不算完,凌金霄持槍壓在明成淵身上,迫使他曲起脊背,跪伏地面,長槍沉重,逼得他無法起身抬頭。
只能作五體投地狀,以示恭敬。
動作一氣呵成,把兩人身後戰戰兢兢的官員們嚇得不輕,三三兩兩私語。
待殿內情況穩定,太子趙雍構攜奏摺上朝,悉數講清明成淵及靜妃三皇子謀逆過程,又牽連出明成淵丞相在位期間受賄培植門客結黨營私的罪行,懇請聖上裁決。
涉案其他官員已經被帶走,只剩明成淵被凌金霄壓制在大殿之上,無法行動。
既然罪行都已明瞭,明成淵也不再裝模作樣,大聲斥責趙安。
“人心易變!陛下當初即位,都是我們寒門的功勞,現如今您卻要拋下寒門子弟,與望族結姻親,太子背靠侯府和蘇夏名門望族,以後天下還哪有我們寒門的位置!”
“是您欺人太甚!我們只是身不由己罷。”
趙安雖資質平庸,但也能看出明成淵的狼子野心,嘴裡說得好聽,寒門為皇族做事,貪贓枉法少不了,在私底下積累錢財人脈,不就是想有朝一日把自己家族捧成望族。
人心永不知滿足,只要有權力在一日,名門望族就永遠消滅不淨。
趙安自己心裡清楚,望族與皇家相輔相成,密不可分,寒門與皇家合作,為得也只是成為下一個望族罷了。
趙安身子撐不了多久,也沒有和他爭論的慾望,疲憊地揮揮手,凌金霄得令,叫來三四個侍衛拖走明成淵,不讓他在朝殿胡言亂語。
待到天黑之時,宮內叛軍清理得差不多了,明成淵、靜妃和三皇子均已下獄,上京城內仗勢行兇的叛軍也派士兵們加以管控。
血染上京的謀逆事件終究落下帷幕。
蘇窈肚子近五個月,時常嗜睡,到了夜裡又精神睡不著,但如今在尚書府蘇老夫人院裡,老人家驚夢,吵醒後就容易睡不好,蘇窈在紗櫥裡翻來覆去,又怕驚擾旁人。
“吱嘎——”
寂靜中,一道推門聲引起了蘇窈的注意。
細碎的腳步由遠及近,快速挪動到紗櫥外,此時蘇窈才發現,來人點了盞提燈,燭火搖曳,燈後正是小谷的身影。
小谷也瞧見了她,知曉蘇窈沒睡著,她不知該鬆一口氣,還是該埋怨自家小姐又不遵醫囑睜眼直到天明。
“什麼事?”
蘇窈用口型問道,順便坐起身來。
小谷蹲在地上俯身為她穿鞋襪,輕聲回道:“世子爺來了。”
這麼快就忙完了?
蘇窈沒料到深更半夜凌金霄會來夜探尚書府,心思千百轉,也不知他來作甚,只能依著小谷說好鞋襪,又披了件狐氅,躡手躡腳出門。
到了外間兩人才敢說話大聲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