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士程沒說話,就是在暗示他繼續說下去。他不用想也知道,他想說的,應該是舒然的事情。
果然,沈懷庭道:「我跟馮太太,曾經的確有過一段感情。不過,早在我去美國前,就徹底斷了。這五年來,我們也再沒有聯絡過。」他看著馮士程,男人雖然瞧著儒雅謙和,但是底氣還是足的,他再不是五年前的那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了,「昨天很意外,耗子喝多了,有些激動,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很多事情,耗子其實並不清楚。他誤會了馮太太,所以才會口不擇言。」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馮士程其實心中已經猜到幾分,他怕是來解釋跟舒然間關係的,但他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我對馮太太,早無覬覦之心。」沈懷庭態度謙卑溫和,「我想馮太太對我,更是如此。所以,請馮董不要誤會。」
馮士程卻笑起來,男人平時輕易不會這樣笑。姿色好,不管男的女的,這笑起來,都是有十足殺傷力的。
「就為這個?」馮士程搖頭,「怕是叫沈先生白跑一趟了,我跟然然,情比金堅,關係很好。如果夫妻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的話,該早過不下去了。」
「那就好。」沈懷庭似是鬆了口氣,「想來也是,馮董跟馮太太,門當戶對,日子肯定過得和睦美滿。」
馮士程抬眸望了他一眼,商場上多年摸爬滾打的經驗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笑非笑,他能把所有的情緒都拿捏控制得很好。他表露出來的,絕對不是他心中真正的情緒。
他現在笑得淡然,心裡不定想什麼。
想當初,舒成那樣說他,又棒打鴛鴦,拆散一對情投意合的小情侶。他要是真愛舒然,不會不記這筆帳。
「沈先生在美國呆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回國了?」馮士程招手示意服務員過來,隨口問了句,然後點了單。
沈懷庭道:「我母親還在國內,我遲早是要回來的。出國只是深造,學成了,還是得歸故土。」
「忠孝兩全,沈先生是棟樑。」馮士程似笑非笑的。
兩個大男人,也沒什麼好聊的。簡單吃了頓飯,就各自散了。
回了辦公樓,馮士程抽了幾根煙,這才給家裡打電話。
想著這會兒舒然可能在午睡,沒捨得打攪她,只打了家裡座機。丁媽接的電話,聽是先生關心太太,她跑著去西邊特地看了下,才又回來說:「太太在午休,剛剛上午陪著老先生下了棋,心情挺不錯的。中午吃得也不算少,還有啊,夫人跟太太關係也越來越好了,夫人很是照顧太太。」
「我知道了。」馮士程說,「丁媽,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過完年,給你加薪。」
丁媽樂呵道:「那我就多謝先生了。」
馮士程掛了電話,心裡卻並沒有輕鬆下來。
舒然除了在丈夫跟前提過不要孩子的話外,在兩個老人家跟前,隻字未提。
馬上要過年了,她不想馮家連這個年都過不好。
舒然閒不住,一閒著,她總會胡思亂想。剛好快要過年了,家裡需要大掃除,她穿了舊衣裳戴了帽子,開始做起衛生來。
馮夫人過來看她,瞧見了,驚呼道:「舒然,你這是做什麼呢?」一把將她頭上戴著的帽子摘下,又將她從高處拽下來,嚴肅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肚子裡可還揣著一個。凡事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萬一磕著碰著,怎麼是好?像這種活,讓丁媽做就好。實在不行,我再找小時工來。」
舒然有些受不了這樣,總覺得行動沒一點自由。
她攥了攥拳頭,想著,離過年也就幾天時間了。這段時間熬完了,她就去醫院把孩子拿掉。
舒然雖然平時嫁來馮家五年,婆媳關係不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