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沒有人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
他停在了走廊的最盡頭,然後按下右手邊牆壁上的一個按鈕,盡頭的牆壁開始向一邊移動,露出一個散發著明亮白光的空間。一塵不染的實驗室,三五個來回忙碌的研究員,還有精良簡潔的控制檯,透明的鋼化玻璃隔離的觀察室。
陳陳最後走進來,他站在史賓賽後面,不安的看向最角落的一排標本。太可怕了…那裡面全部都是畸形的怪物——
“噢上帝!!上帝——”他倒抽一口氣,難以忍受的後退一步。
最後的那個最大的標本,是一個孩子,一個…可愛的女孩子。
她已經死了。
大概三四歲的樣子,長長的黑髮在標本溶液中飄蕩,雪白的面板,漂亮可愛的五官在液體的折射下顯得有些扭曲…她半闔著眼睛,露出已經凝固的黑褐色的眼睛,無聲的凝視著遠處,小小的花瓣一樣的嘴唇輕輕的半張,似乎在呢喃著什麼…漂亮的稚嫩的上半身,可怕的噁心的下半身。
她的下半身只張著章魚的八條腕足,和她的年紀一樣,小小的,半腐爛的。
“她是我領養的女兒…”穿著純白實驗服的男人走過去,蹲在標本箱的旁邊,修長的手輕柔的隔著鋼化玻璃撫摸著她的頭顱,眼神溫柔的就像是在看自己最珍貴的寶物:“她叫海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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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臉色青白,兩手因為極端的剋制已經開始顫抖。陳陳難以置信的看著杜迦寧,喉頭湧起想要嘔吐的衝動。
“Mark?”杜迦寧愉悅的笑著,敲了敲標本箱:“她比起團團,是不是更像是你的孩子?”
砰——————!!!!
沉悶的爆破聲中,破碎的布料從空中緩緩的飄下。杜迦寧只看到面前一道黑影,然後他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死命的扼住脖子甩到了地上,後腦勺狠狠的砸到金屬地板上,一陣頭暈眼花。冰冷的手就像是什麼金屬的刑具一樣卡住了他的脖子,越收越緊,幾乎要把他的脖子給生生的掐斷————他勉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Mark冰冷仇恨的腥黃|色複眼,還有在他的背後向箭一樣戳過來的灰褐色碩大觸手————
“殺了你。”憎惡的酷厲的聲音。
“放開少將——!!!”侍官的咆哮聲和雜亂的腳步聲紛紛響起,周圍一圈被密密的圍住,槍械的摩擦聲帶著某種顯而易見的慌亂和恐懼。“放開他——!!!”
凱撒低沉的聲音穿過重重的噪音傳進了Mark的耳中,讓他已經沉入最底部的理智一瞬間浮了上去。
“Mark,他還不能死。”
他還不能死…腥黃|色的複眼僵硬的轉了轉,慢慢的,恢復成了深黑色的瞳孔,觸手也無聲無息的消失在空中,只露出□的後背。是的,杜迦寧暫時還不能死…太便宜他了,實在是太便宜他了。現在殺了唯一知道那項研究成果的人,他們會被押上軍事法庭…是的。
Mark盯著自己的手,暴突的青筋在慘白的手背上顯得特別滲人,他盯著自己的手,看著它一點點的鬆開,露出杜迦寧幾乎凹下去的脖子,一圈快要滲出血來的掐痕…為什麼沒掐死他呢?
杜迦寧的瞳孔幾乎快要完全渙散,過了好半天,他突然咳了出來,緩了一口氣…終究是沒死。侍官收起槍跑了過來,把他連拖帶拽的脫離Mark他們周圍,那幾個研究員都在士兵的保護下撤到門邊上。
“交出你的研究成果,還有相關資料。”凱撒把Mark拽過去,然後丟給博瑞。他上前走了一步,金色的短髮在燈光下閃過耀眼的光彩,可是他的眼睛卻像是冷血動物一樣,冰冷而陰鷙的盯著差點說不出話來的杜迦寧。
杜迦寧張開嘴無聲的笑起來,充斥血絲的眼睛瘋狂的越過他看向Ma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