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凍僵了臉頰,一時卻笑不出來。
兩個婆子顯然是看見她的尷尬之處,忙收起一臉的詫異,將轎簾掩好之後,為首的婆子喊了一聲起轎,轎子穩穩的被抬起來,柴倩卻還是在裡面被顛簸了一下,忙按住了扶手,這才坐穩了。
約莫過了半刻鐘,轎子在一處寬闊的夾道上停了下來,外面傳來清越的嗓音,原是敬惠公主已迎出了垂花門,正在拜會柴老太君。
柴老太君疼惜的多看了兩眼自己這個苦命的媳婦,這時候婆子已經挽起了轎簾,青染扶著柴倩從裡面出來。
敬惠公主仍是像從前一樣花容月貌,眉宇之中帶著幾分皇室獨有的貴氣,臉色略有些蒼白,嘴角卻勾著笑意,見了柴倩正要躬身行禮,忙扶住了道:“快別跟嬸子客氣了。”她盯著柴倩微低的頭看了幾眼,接著道:“這麼些年,可是在外頭受苦了,邊關的風沙大,只怕吹壞了。”
“可不就是,我也正為這事兒犯愁呢,眼下過了年,便是這丫頭的大事,昨兒我剛進宮,太后倒是賞了不少好東西,只是我年紀大了,也不知怎麼用,幸好有許嬤嬤一起跟了來。”婆媳兩邊說,邊往院裡面走去,院裡的雪早已經掃的一乾二淨,主道左右擺放著修剪緊緻的冬青盆景。進門是一副前朝國手崔玉明的奇松瑞雪圖,想來也是為了應景,今兒剛掛上去的。
長條案上左右各放著一對觀音坐下白釉玉鏡瓶,裡面幾枝長青的柳條,倒是讓人耳目一新,中間是一盆水養千葉石蒜,正競相怒放,花香縈繞,與廳中的擺放的兩尺高的狻猊香爐中的透出的香氣交相呼應,卻各有各的雅緻。
敬惠公主將柴老太君迎至主位,方才在右手邊的位置坐下,孔氏又命幾個女孩兒見過了公主,才帶著她們左右落座,不時便有衣著素雅的丫頭送上熱茶小點,放在黃花梨四出頭官帽椅中間的小几上。
廳中雖然人影錯落,卻雅雀無聲,偶有幾個小丫頭好奇心重的,也忍不住滴溜著眼珠子,往柴倩的臉上瞟過去,才瞧了一眼,便如觸電一般,臉頰都泛起紅暈,若不是她穿著一身女裝,任誰都不會把她當成一個秀閣中的小姐,只當是平日裡容貌俊秀,帶著幾分病容的官家少爺。
柴倩似乎感覺到了這種灼熱的視線,她不動聲色的撥動著蓋碗中的茶葉,睫羽翕合之見,低頭抿了一口,不似京中小姐那樣秀口微張,而是結結實實的喝了止渴的一大口。侯在一旁的丫頭眸中微微露出驚歎的神色,柴倩卻有些玩心大起,故意壓低了聲線,張口就道:“三嬸這裡的茶也比宛城的好喝許多。”
這不開口也就罷了,一開口,她身旁的兩個丫頭頓時退出三步遠,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尤其盯著脖頸,胸部這等敏感部位。
脖頸修長,似乎不像男子,胸口平坦,似乎也不像女子……
敬惠公主似乎捕捉到了柴倩眼中的一絲狹促之意,故意清了清嗓子道:“初妝,為大小姐換一盞茶。”
方才那女子這才皺起了秀眉,上前對著柴倩微微行禮,捧了茶盞重新換上一杯茶來。
雖說是賞雪,不過就是一個藉口互相走動走動,柴靜畢竟年紀小,坐了一會兒便有些橫不是豎不是,孔氏又是一個極講規矩的,在人前向來不願落下臉面,她比不過當年長嫂李氏的俠骨柔情,也比不過三弟妹敬惠公主的堅貞不渝,能比的也就是她的幾分賢惠了,如今到也是京中頗有賢明的高官貴婦,對幾個子女的教養,更是嚴苛,見柴靜這樣,正是心頭有火口難開。
柴倩捧著茶又喝了一口,看見對面小妹那一雙肉嘟嘟的小紅唇,便心生憐惜:“二嬸孃帶妹妹們出去玩玩吧,難得昨夜初雪,外面丫頭們都堆雪人打雪仗呢,我以前在宛城,這時候早已經滾的一腿子泥,玩的不亦說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