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就難辦了,這麼幾大本,看一遍也要幾日,我只認得上面的字卻不認得人,抓瞎一般……陛下之意如何?”
劉愈問的直接,本來,這鋤奸是皇帝要做的,皇帝大行之日不遠,擔心繼位的兒子撐不起這江山也是對的,天下本就是他竊取來的,自然怕淮王再從他兒子手中奪回去。得來不正就怕要還,人的通病而已。
“皇上之意,是寧殺錯勿放過。”
說者輕鬆,劉愈這個聽者便覺得有些荒唐。
“那豈不是要製造冤假錯案?”
“冤案能避免還是要避免的,查要有實據,但凡有牽連的官員,都是要一併呈由皇上審閱,有無牽連要看皇上的意思。”
劉愈點點頭,他算是明白了,但凡有牽連,即便這“牽連”是某個不開眼的大刑下亂扯的,也要遞交給皇帝,皇帝看著不爽就會定罪。劉愈不禁想到了另一時空歷史上某位姓朱的仁兄。
沒頭緒,由頭僅僅是皇帝要賓天了,就要興起一場大獄,受牽連的官員必然不在少數,一來二去的整個朝野格局都會翻動。劉愈眼前的幾本名冊,竟好像變成生死簿一般,令人心生恐寒。
“那陛下為何會選中我?”劉愈最終還是把心底最大的疑問問出來。
“一來是你的出身,劉小兄你出身定國侯府,這幾年打探下來,定國侯的幾位公子,雖與三皇子一派密不可分,卻也沒做與外臣勾結之事。而劉小兄的夫人,呵呵,你更清楚。”
“就是說選我不會徇私?”劉愈循意問。
韓升點頭,續道:“二來是劉小兄的為人,生性淡泊,本就無意立足於官場,更不願與淮王之流有牽染,旁人不會對你的身份有所懷疑,可暗中查探。另外御林軍的眼線在各處安插眾多,可提供訊息。這次皇上決意要除掉內奸,也與你被綁架一事相干,連皇上屬意的臣子都隨意綁架,淮王定然在長安城埋有不少眼線,也有不少官員暗中替他賣命。”
劉愈知道怎麼說這差事也是推不掉的。只是不曉得將來要做的是替君主分憂,還是為虎作倀。韓升說“皇上屬意”,到底皇帝屬意他什麼,是想讓他繼續做一閒人,還是接替韓升的職責將來繼續為下一任皇帝謀情報。一切尚早,結論不明。
恰在此時,一個急匆匆的身影闖進棋間,何茂警覺,當下手便往斗篷裡暗藏的刀柄摸去,卻被韓升伸手擋下。等那身影站定,瞧清楚,是蘇彥。
“師傅,你……原來韓先生也在。”蘇彥打量了一下房間裡的人,本來伸進棋間的腳又退了出去,“既然師傅有客人,徒兒過會再說。”
韓升笑著起身告辭道:“劉小兄,我還有事要忙,這些書本你拿回去看看,明日我們再做細議。”
說什麼“書本”,擺明在蘇彥面前打馬虎眼,劉愈叫苦,出來上任個什麼御林軍右統領,卻帶回一包袱書,整的好像供職翰林院一樣。
“何事……”等韓升與何茂離開,劉愈問話時眼睛都不想睜開,身心疲憊的感覺。
“父皇剛給我頒旨了,封我個縣公,在淮上縣,我們打突厥崽子去的那個縣。”
“哦。那讓你即刻就藩?”
蘇彥眨眨眼問道:“何為就藩?”
“就是讓你即刻動身去封地!”
“那倒沒有,父皇在聖旨裡說,叫我繼續閉門思過,直到他老人家滿意,大致意思是如此的,我還特地跟頒旨的公公問過,沒錯。”蘇彥問道,“師傅,到底您讓我去三皇兄府上鬧的事,成了還是沒成?要說沒成,父皇的確是暫時將我留在長安,可說成了,為何父皇還是賜了我縣公,那是不是說我封王沒機會了?”
“那你有沒有問問,你那些兄長都封了什麼爵?”
蘇彥想了想道:“除了三皇兄四皇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