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早會被逮住,為什麼還要侵害我家的甘薯地?
鼢鼠發出一陣陰森森的笑聲,之後說侵害你家的甘薯地也是有緣故的喲。
什麼緣故?願聞其詳。萬財正要聽鼢鼠說話,鼢鼠陡然變成一隻黃鼠狼,偷吃許多人家的雞……結果被獵人陳杰,嗾著獵狗,在一個下雪的冬日追至一個婦人家,黃鼠狼被逮住,活剝了皮,獵人陳杰還想用它的皮做手套……萬財仍不明白,鼢鼠的變化是怎麼回事。
於是,黃鼠狼又變回鼢鼠,衝著萬財講,我的前世就是黃鼠狼,你的前世就是獵人陳杰,你現世降生在一個萬姓人家,名叫萬財。如果前世的你不打算把我的皮張做手套,我是不會報復的。報復是什麼?就是侵害你家的甘薯地。鼢鼠還反覆說:我做黃鼠狼時吃了一些人家的雞,可是你們殺死我,讓人吃了我的肉,債務相抵,本無怨懟,你卻要我的皮做手套,我能不心生怨恨,以圖報復?
忽然“噼”地一響,萬財醒過來,抬頭看時,見房樑上那個鐵籠墜落在地,幸好鐵籠尚未跌壞,鼢鼠在裡間直扭身子,也許鐵籠子從房樑上掉下來,是它蹦動的幅度過大所致。萬財沒有立即去撿拾鐵籠子,夢中的一份惶恐令他悸動不安,他已經動搖了打算賣掉鼢鼠的主意,到底把它怎樣處置,他感到惶惑。
這時,他提著鐵籠走出大門,上了大路,大路的左前方是一列東西走向的山脈,在山脈的腋肢窩裡,伸出一杆黃旗,旗上有龍王廟三個黑體字。他忽然堅定了一個想法,應該問一問龍王廟裡的和尚,怎樣處置這隻鼢鼠才合適。萬財望一眼籠中的鼢鼠,它的身子蜷縮在裡邊打著瞌睡,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現在根本就沒有一絲恐怖的神色,顯得安詳,彷彿萬財不是處置它的人,而是豢養它的主人。
萬財徑直朝龍王廟走去,龍王廟是一進上下兩個廳堂的瓦屋,上下廳堂各有四根大木柱,大木柱上繡有巨龍圖案,每個柱子旁站著一個和尚,正在專心致志地念經,上廳堂的上邊擺著泥塑木塑石塑等形形色色面孔各異卻慈祥而神聖的佛像,佛像前是一個大香爐,香爐裡插著的一炷香,並且嫋出縷縷青煙。
一個身披袈裟,慈眉善目的方丈在香爐與一列佛像之間跏趺而坐,一手撥著念珠,嘴裡不知唸的什麼經文,有節奏地翕動。
萬財走進來,望著那湛然寂靜虔誠唪經的方丈,不由得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