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她繼續走,發現矮屋側牆放著一架梯子,上面攀掛著一張狗皮,油乎乎的一面還有血跡。
她忽然警覺起來,有一條狗被打死剝皮在屋子裡烹出了肉香味。是哪裡的狗呢?她繞到木梯的另一面,正好看見那狗皮的毛色是黑的,再從頭部仔細辨認,竟然眼熟地認出這張狗皮就是從黑虎身上剝下來的。
常好一陣心酸,像默哀一樣佇足在攀掛著狗皮的木梯下,她忽然將提籃中的四個肉包子取出來,也擺放在下面,以示享祭黑虎的亡靈。
此刻,她義憤填膺地嘀咕:屋子裡的人幹嗎殺害在山神廟守門的黑虎呢?常好不明白,打算走進屋子裡問一問。
到了門邊,聽到房裡吃狗肉的一夥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話。粗嗓門說,狗肉真好吃。尖嗓音搭訕,要是不好吃,饞和尚會冒著破戒的風險把這條守廟門的狗搞來麼?
細嗓門回話,說我是饞和尚,你比我更饞。大嗓門帶著笑聲說,饞和尚,我們也確實饞,我們是饞施主,好不好?
一陣靜默,大嗓門接道,我想問一問饞和尚,你是怎麼把這條黑狗弄死的?細嗓門回答,我冒了風險,說出來你們不要外傳,更不要傳到廟裡,傳到廟裡,住持曉得了,不光會發脾氣,還要把我趕出廟門。
粗嗓門說,趕出廟門就趕出廟門,長年枯坐清修,何日能夠修成正果?不如早點還俗,每天和我們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細嗓門說,那世人會笑話我修行沒有定力,沒有恆心。尖嗓門說,你已經破戒了,還管那些?只要我們不笑話你就行。
大嗓門又搶白,饞和尚,快講、快講,你是怎麼弄死那條狗的?細嗓門說,是這樣弄死的,趁今天廟裡的住持下山做法事去了,我將上次出山化緣得來的一些小錢,買一粒“三步倒”塗上香油,悄然給守廟門的黑狗吃了,藥性馬上發作,它顫巍巍地走了三步,果然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一會兒就嗚呼哀哉。我用一隻麻袋裝著它背到這裡來,神不知、鬼不覺的……
常好聽到這裡,恨不能進屋斥責那個犯戒的饞和尚,但是冷靜一想,如此衝動不好,還會惹怒饞和尚以及另外幾個和他一起吃狗肉下酒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