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說,掉頭就走。
胡蘭蘭賊精,她一抬頭看見,牆上掛一個女人用的坤包,沒有吭聲,再低頭一瞄,發現鋪底下有一隻女人的腳後跟,就轉過身衝著黃老頭喊,黃師傅別走,你轉來看看,作個證,鋪底下藏了一個不要臉的女人。
黃老頭哪願意管這種事?頭也不回,身子就隱進了朦朧的夜色。
鋪底下的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楊花,她在江烈軍這裡,和以往一樣姘居。像久別新婚一般,江烈軍對她非常好,每天如膠似漆地纏在一起。
當然在江烈軍白天上班的時候,楊花就宅在他的宿舍裡,一般不出來,要是出來,就要聽一聽門外的動靜。
出來時,儘量不讓別人發現,尤其是江烈軍的同事,因為他們大都知道並且認識江烈軍的妻子胡蘭蘭,要是發現有一個陌生女人在江烈軍宿舍裡,他們會心裡打耿,甚至有的人還藏不住話,把江烈軍的這種應該隱藏的隱私透露出去,即使這個時代開放了,只要家屬不鬧,江烈軍所在學校領導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去管或者說干預這種“你情我願”的事。
要是事情傳出去,傳到江烈軍的妻子知道了,就會生出麻煩,所以楊花在江烈軍的宿舍裡出入都非常謹慎。
儘管如此,你看,還是出了問題。這並非外人透露江烈軍的隱私引發的,而是江列軍對楊花太投入,甚至將每月應交妻子的有限的工資一部分不交給妻子,而交給楊花花用,從根本上或者說從原則上冷落了妻子,而引起妻子懷疑,妻子才鐵了心,深夜趕到學校探查,未料還真的露餡了。
在胡蘭蘭踢門捶門和叫嚷之際,和楊花行雲布雨後已然入睡的江烈軍驀然醒來,立馬推醒睡得正香的楊花。
楊花一聽外面有動靜急了,緊緊抱住江烈軍的身子驚恐得不敢說話,只用氣流對著他的耳朵說,烈軍,怎麼辦?你這宿舍又沒有後門,無處躲藏……
江烈軍同樣用氣流回答,別說了,快把衣服穿好,躲在鋪底下。黑燈瞎火的楊花摸不到衣褲,江烈軍就開了燈,因為窗戶關得嚴,外面仍看不見。楊花慌里慌張穿好衣服,身體瑟縮著鑽進了鋪底下。
從外面傳來女人的叫嚷聲中,楊花知道被發現了,再藏也沒有意義,她就爬出來,雙手捂住頭面,看上去披頭散髮的,就要往外面跑。
胡蘭蘭一把揪住她,她掙脫不開,就叫道,烈軍,幫我,幫我。
江烈軍尷尬極了,見兩個女人,都是自己的女人扭打在一起,幫誰也不是。
又聽到門外一陣踩踏的腳步聲響,料是附近宿舍被吵醒的教師過來了,他覺得更沒面子,更丟人,就一把抱住胡蘭蘭,將她揪住楊花衣袖的一隻手掰開,楊花趁機掙脫,捂著被摳成紫砣,火辣辣地發痛的臉,也顧不上胡蘭蘭發狠的辱罵聲,只噠噠地越過走廊,逃竄著,以甩開那些圍觀者投來的一道道分明在恥笑她的目光。
這會兒,夜色像遮羞布一樣遮住了她不宜見光的身影。
楊花穿過夜色中的校園,正要走出燈光照明的校門口時,她把臉轉向一邊,不讓門衛老頭看見,但是剛跨過校門鐵欄邊那隻能容納一個人過去的小門,就聽到背後門衛老頭輕微地“呸”一聲。楊花明白這是鄙夷自己,她顧不得那些,沿著街道的路燈步行到縣城醫院仍在值班的急診處,掛號找醫師給她臉上的紫砣擦藥水。
醫師一看就明白這是和人打架抓了的,一句話也不問,也不包紮,只開一瓶跌打損傷活血消炎的藥丸給她。
她要求包紮,醫生說,不必要,包紮了不透氣,那個紫砣反倒不容易好,還容易潰爛。再說,又是臉部,有礙觀瞻,反正不好。
楊花說,那就不包紮,聽你的。醫生說,不包紮當然好,你臉上的紫砣頂多一週就會消失,如果你覺得不好見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