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小公主搬出聶府後, 這還是她頭一回主動來找他,一小步的進步, 他都已經是很開心了。
聶懷嶸二話不說,跟著翠微就來到了公主府。
小公主頗顯不自在地請他入座, 待客之道有禮且周到,卻不是聶懷嶸所期待的, 客氣就是生疏了, 還不如小公主對著他生氣的樣子。
聶懷嶸沒有接過翠微送上來的茶,而是對小公主說:「殿下有事可以直言,有需要我的地方吩咐便是了。」
翠微將茶放在聶懷嶸的手邊的桌子上, 靜候到一旁了。
席雲素望著未動的茶,有些不高興了,「怎麼,我府上的茶, 不合聶大將軍的口味?」
她是來跟他打聽聶府的私隱的, 聶懷嶸又是個很護家人的人, 她好禮相待, 他不配合,後面的話, 她就不太好問出口了。
聞言,聶懷嶸端起茶, 喝了一口, 然後才說:「殿下的茶是最好的, 我是不習慣殿下如此生疏客氣的態度, 殿下如此待我,是不相信我會為殿下排憂解難嗎?」
生疏,會在有事相求時格外客氣,不夠信任,更是會在有事之時額外客套。
聶懷嶸犯了難,他和小公主之間的隔閡怎麼就如此之大了,大到他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語氣委屈,神情也委屈,席雲素略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搞得好像是她拋棄了他一樣,她不就是寫了封休書嗎,他自己還同意了的,他有什麼好不滿的?
這麼說來,前世她對聶懷嶸一往情深,是她活該受罪,那這一世,聶懷嶸對她情深不已,不也是他自己活該了?
小公主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了,她怨過聶懷嶸的,那同樣愛而不得的聶懷嶸怨她嗎?
她心裡冷哼一聲,他敢?他做了那麼多偏袒聶家人,損了她面子和皇室威嚴的事情,他怎麼敢來怨她?
席雲素抬起頭,驕傲地睥睨著聶懷嶸,「不信你又如何?是你自己的行為,導致瞭如今的境地,你還委屈上了?」
都是聶懷嶸自己的錯,跟她沒關係,她是一點錯都沒有的。
聶懷嶸的心落到了實處,小公主指責又帶著些許親暱意味的話語,讓那份莫名的生疏少了不少。
只要不是疏遠,小公主的喜樂哀怒,他都能欣然受之。
他回道:「不是委屈如今的待遇,是委屈犯了錯卻連改過自新的機會都沒有,殿下留一點點大的心疼給我,好嗎?」
一點都不好,小公主沒被他這番示弱給說動,有什麼好心疼他的,他皮糙肉厚的,不怕疼也不畏寒,就他這體型,就壓根和可憐弱小沾不上一點邊。
軟爬在地上,嗚咽兩聲的熊,那也是野獸,骨子裡的兇狠和冷漠還是在的。
「你有什麼好心疼的,要心疼,我看不如心疼那位一路奔波,風餐露宿趕往京城的羅小姐,人家至少知道什麼是疼。」
氣話說出口,說完,小公主就後悔了,她說什麼不好,非得提什麼羅小姐,她跟聶家又沒什麼關係,什麼羅小姐的,她何必在意。
聶懷嶸先是一愣,而後琢磨出味來了,他輕笑一聲,好生解釋道:「我這些日子都是住在安化大營裡,府裡的事不大清楚,那是我母親請來的人,跟我不熟,犯不著讓殿下心疼,更輪不上我來心疼。」
小公主在意就好,在意什麼羅小姐,其實是在意他的,聶懷嶸有了信心了,他終是看到了一絲裂縫,一絲曙光。
有一絲的希望,將來就是美好的。
「你心不心疼關本公主什麼事?」席雲素沒好氣地嗆聲道,可她越是說,聶懷嶸臉上的笑意就越發明朗。
傻透了,不光是聶懷嶸,還有她。
小公主自覺失了氣勢,立馬轉移話題:「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