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國的獨立地位。
可現在他知道了,他要做一個大明忠臣,而不是江南國忠臣,這樣才能最好的保住地位。
一旦他想要做江南國忠臣了,差不多也就是他的政治生命和生理生命一起走到盡頭的時候。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讓他對明國的國家利益行動進行質疑並且阻止,可能嗎?
這就好像挑事的壞蛋教唆五歲的兒子去打老子,能成功打倒自己的老子嗎?
還要靠他吃飯的好不好?
周麟之也不是糊塗蛋,深知二次明宋戰爭之後明國對江南國的影響力和駐軍的威懾力,知道臨安朝廷不可能在大事上擺脫明國的影響。
但是這一次,明國確實把大家都給咬疼了。
這大口大口吞吃江南國優質資產的吃相,實在是不好看,這實在是讓大家感到憂慮,感到不安,誰知道明國未來會不會有什麼更加過分的舉動?
周麟之家族雖然不涉及海外商貿,可是他也擔心自己家裡十幾萬畝土地成為明國口中的肥肉,也擔心幾代人的心血付諸東流,更擔心一家子被流放到什麼偏遠地方做苦役,幾代人不得翻身。
明國處置貪官汙吏和他們口中的“上等人”是個什麼策略,他們這些高官顯貴都是聽說過的,所以才如此恐懼。
所以他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
“明國從數年前開始就不斷試圖介入我朝和番邦之間的海貿,多次被我朝頂了回去,現在一朝得勢,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相公,就算明國對咱們很重要,多少也要防一手吧?”
沈該眯起了眼睛看著周麟之。
“防?怎麼防?用什麼防?咱們的五萬軍隊?茂振,你的心思是好的,但是你更要清楚,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這……”
周麟之說穿了只是一個傳統官僚,讀四書五經長大,做樞密院工作之前都是文書一類的工作,屬於相當傳統的儒家官僚,對經濟的瞭解非常淺薄。
之所以現在過來和沈該談論這些事情,也是因為覺得明國破壞了他的那些從事海外商貿的盟友的利益,也就等於破壞他的利益。
利益被觸動了,他不能不做點什麼,否則他背後那些人又怎麼會繼續為他效力呢?
但是實際上他對於怎麼應對明國經濟入侵是沒有辦法的,根本就是在口嗨。
沈該長期執政,對經濟問題當然比周麟之瞭解的更多,認知也更加深刻一些,所以沈該比周麟之更清楚這件事情的後果。
“茂振,你信不信,要是咱們反對明國的這些做法,明國都不需要做什麼,只要這邊撤兵回去,咱們這兒立刻遍地反賊,壓都壓不下去,到時候反賊進攻臨安,明國渾水摸魚趁火打劫,咱們就完了。”
沈該把話說的十分明確。
臨安朝廷的五萬軍隊壓不住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股煙塵的閃亮登場,只要明國撤兵北返並且表態不再管江南國的事情,三個月內絕對遍地狼煙,臨安朝廷說寄就寄,絕對不會拖泥帶水。
所以沈該的態度十分明確。
“當下的局勢我比你更清楚!不要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忘記了真正重要的東西,對於我們而言,真正重要的是明國的支援和明國的駐軍!只有當朝廷手握十萬精兵的時候,才是可以和明國商量的時候,現在,務必隱忍!”
周麟之無話可說了。
他再怎麼傳統,再怎麼口嗨,關乎性命的事情上也是比較老實的。
於是他不再談論這個問題,轉而談論一個更加要緊的事情。
“就算明國的事情可以隱忍,川蜀那邊難道也可以繼續隱忍嗎?現在若是川蜀不聽號令,朝廷豈不是顏面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