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錢袋子裡帶回來,至於胡師傅送過來的則是碎銀。
雲小么入了賬,他把攢了幾日能湊夠一吊錢的銅板用麻繩串起來,就算將來是給里正,也方便他驗收。
三吊銅錢和一兩多的碎銀一塊放到了另外一個箱子裡,因著買房子而空虛的錢箱又有了銅臭相伴。
雲小么把箱子鎖上藏好,對陳望道:“有四兩多了,只要順利,今年肯定能把錢還完。”
陳望嗯了聲。
五月時候,天熱了起來。
而最不耐暑氣的陳望早早就換上了汗褂。
那汗褂還是雲小么在成親前給他縫製的。
到了五月就臨近雲小么發動的日期。
五月初,陳望就開始四處打聽哪位穩婆好,弄的比雲小么一個快要生的還緊張。
可雲小么直到五月中旬那肚子都還沒動靜。
於是大家就說,雲小么這胎要比預定日期晚。
果不其然,五月十九夜,雲小么已在夢鄉,卻忽然被小腹傳來的一陣收縮給疼醒了。
夏夜,兩人得以相擁而眠,因而他疼得直吸氣的時候,一直防著他不知幾時會生產的陳望瞬間就醒了。
“怎麼了?”
雲小么疼得皺眉,手指摸尋到他的手臂用力抓著,艱難吐語:“怕是要生了,你去喊穩婆。”
陳望看他模樣,嚇得心頭一咯噔,卻不敢顯露出來,親了親他的臉頰:“我很快回來。”
他忙下床,鞋子隨意套上,扯過汗褂往身上一披就跑了出去,先去敲何玉蓮兩人的房門:“娘,小么要生了,你快起來,我去找穩婆。”
陳望一嗓子嚷的大聲,屋裡很快傳來回應:“欸,你快去。”
他連燈籠都來不及打,踏著一地月色往穩婆家衝。
一會之後,整個陳家的燈火都亮了起來。
何玉蓮先去廚房把火生起來燒水,方翠珍則直接衝進雲小么屋裡。
痛感在逐漸加強,雲小么臉都快扭成一團了。
方翠珍髮髻凌亂地跑到床前,抓著雲小么的手:“小么,娘在這,你看看娘。”
雲小么睜開眼睛看過去,他都疼哭了:“娘,好疼啊。”
方翠珍胡亂抹了把他疼出汗的臉,摩挲著他的臉頰:“ 娘知道,娘都知道。”
雲小么顫抖著問:“你生我們時,是不是也這麼疼?”
“生你還好,不怎麼疼。”
雲小么氣短地笑了聲:“騙人。”
方翠珍也跟著笑,只是越笑越心疼。
雲富生也穿戴整齊跟了進來:“羊水破了嗎?”
方翠珍看了眼,沒發現溼潤的痕跡:“還沒。”
“那還要一會。”雲富生走過來抓著雲小么的手,“小么,聽阿姐的,攢著勁一會生孩子用。”
雲小么胡亂嗯了聲。
一刻鐘後,陳望把穩婆帶了過來。
穩婆同是宋家村的人,雖然與陳家沒有交集,但是在這住了兩年,彼此都認得人臉。
穩婆一來就問:“熱水可燒好了?”
何玉蓮忙點頭:“已經燒著了。”
穩婆又有條有理吩咐道:“去把銅盆、剪子、新手巾都準備好,然後用沸水燙,之後再聽我吩咐,我先進去看看小么。”
陳望想跟著進去,被穩婆攔住了:“你就別添亂了。”
然後她把門一掩,把陳望隔在外頭。
陳望什麼情況都不瞭解,只能聽見雲小么痛苦的叫聲隔著房門透出。
他心裡著急,可也知道這種情況下只能相信穩婆。
陳望原地轉了兩圈,又一抬腳跑了出去,過了會,他把郎中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