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
雲來福兩人都走了,也不擔心他們受到傷害,再則就算兩人留在這也不會蠢到再對母子倆下手。
離開雲家,何玉蓮與陳望走在前頭,她心裡有事,沒等到家就先憋不住:“怎想著提起那事了?”
“咱們的東西沒道理在別人手裡握著。”
何玉蓮其實一直沒在陳望面前提起過這事。
她一個寡婦帶著幼子生活已是艱難,陳天福家人多勢眾,如若他再起什麼歪心思去迫害陳望,何玉蓮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所以這些年,她不往陳家湊,就是不想陳天福以為他們有奪回家產的心。
可她一個寡婦帶著孩子,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何玉蓮也只能偽裝自己,讓自己成為一個人眾皆知的潑婦。
她只有潑辣,才能護住自己和陳望。
這些年也一直這麼過來了。
但今日陳望提起這事,讓何玉蓮的內心燃起一股希望。
把先夫留下的家產白白拱手讓人,她就是傻子也不甘願。
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這情況就算要回來也無用,而且你拿這麼多水出來,身子扛不住。”
何玉蓮照顧他半年,是最清楚他的症狀的。
“我有分寸,先把雲家的給了。”
上次他異化出夠兩人食用二十天的水量,如今才過去一半,一會他再異化一些,就能湊夠給雲來福的十擔。
這麼多水,家裡自是不夠水缸裝的。
可今年村裡好多人搬走了,水缸這物什又大又沉,自沒有人帶著它搬走,何玉蓮便偷偷地拿了好些個回自己家,就藏在廚房和她的屋裡。
陳望讓雲來福父子先在外等著,自己先去廚房將空了的水缸填滿,之後才叫他們進來。
雲來福見到這麼多水,當即就傻眼了。
然後便不滿地抱怨:“大家都是一個村裡的,你知道哪裡有水竟也不告訴我們。”
陳望異化了一缸水,面色有些蒼白,不過他的臉色一直很蒼白,雲來福父子又一心在水上面,這才沒看出來:“為何要告訴你?如若你們現在想公之於眾我也不攔著,這裡的水只夠給你們。”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往外邊說他家裡有水,陳望也會給大家看空水缸,並且說水都讓他們拿了。
雲來福父子自是清楚這個道理,不敢激怒他,專心舀水去了。
陳望坐在長凳上緩勁,一缸水對他的身體還是造成了影響,可此時不能顯露出來,否則雲來福與雲富貴會將他撕碎。
陳望一直很懂得隱藏自己。
家裡的水缸不算小,一個缸能裝三擔水,也就是說給雲來福的量最少需要三個水缸。
家裡的水缸並不多,畢竟地方有限,放這麼幾個已經很逼仄,平日裡陳望也不往廚房去,家裡只何玉蓮一個人活動,也就不那麼明顯。
可今日雲來福父子進進出出,這差異就明顯了。
父子二人忙進忙出,不消三回就累得像狗,擱門外坐著喘大氣。
陳望與何玉蓮也不理會他二人,等父子倆挑最後一擔時,陳望才叫他喊雲小么過來,一手交米一手交斷親書。
拿到了糧食,雲來福早就把小兒子拋諸腦後,當即歡天喜地應了。
又過了一刻多鐘,雲來福與方翠珍雲小么才過來。
母子二人臉上有忐忑,他們是看見了雲來福一擔一擔往家裡挑水的。
因為不夠裝,還把隔壁鄰居家裡的水缸都拿了過來。
見他們過來,何玉蓮才把裝滿的米袋提出來。
陳望拿著小馬紮坐在一旁,目不斜視看著。
按照換算,如今的一斗是十二斤,十鬥也就是一百二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