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陳望無話可說。
他翻了翻原主久遠的記憶,還真找出這麼個人。
至於這些話是怎麼流出來又到了他們這群小孩耳朵裡,總的來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幫小孩也不可能永遠是小孩。
時日長久的,難免聽見一些汙耳朵的髒東西。
何況他們現在剛確認關係,而他還手賤地去捂雲小么的眼睛。
“咳天晚了,回房去睡覺。”
雲小么也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他小聲問:“不看了嗎?”
“不看了,這個生辰你就收那一顆蛋吧。”
“”他並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麼珍貴的東西,“哦。”
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聽話。
“等等。”陳望叫住他。
走了幾步的雲小么停下腳步,回過身看向他,卻見陳望邁開那雙修長的腿,兩步就到了他面前。
陳望很高,他的面容揹著身後桌子上的燭光,處在一個昏暗的環境中。
雲小么對上他的視線,那雙如星河般深邃的眼睛定定看著他,是從未有過的專注,在這注視下,雲小么莫名心悸:“怎麼了?”
陳望沒說話,他抬手托住雲小么的後腦勺,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聲音沉沉:“生辰快樂。”
夏夜聒噪,雲小么的心跳卻比外面的夜還要喧囂。
雲小么暈暈乎乎的,怎麼回去自己房間的都不知道。
就算他躺在床上,腦海還是不斷重映陳望親他額頭的那一幕。
黑暗裡,雲小么的手指落在被陳望親過的地方,這一瞬,好似連那拂過髮絲的呼吸都變得觸手可及。
他翻了個身,想著陳望,那樣一個冷冷淡淡的人,那雙唇卻能燙穿他的肌膚直直烙在心口。
越想越糟糕,同時很恨自己怎麼就那麼聽話,他應該賴在陳望屋裡不走的。
雲小么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入睡。
隔日一早,雲小么很早就起來了,一口氣挑了六七擔水將園子裡的菜澆了,完了又去掃院子,把自己支使地團團轉。
何玉蓮見了,那是一頭霧水,問方翠珍:“小么是怎麼了?”
方翠珍搖頭。
何玉蓮哎了聲:“該不會是被小望傷到了”
“我看不像。”方翠珍以親孃的角度說,“他這樣子倒像是有什麼開心的事。”
何玉蓮不敢苟同:“小么這是什麼要命的毛病,高興就去幹活。”
方翠珍沒說話。
縱觀小么前十八年,開心的事很少,她身為親孃也沒見過幾回,但有一次她記得,是富生成親前夕,那一日他做什麼都很有幹勁,讓雲來福以為他也想成家了,還嘲笑了小么幾句,可只有她和富生知道,小么是在高興他的阿姐終於離開了這個家。
而今時今日,當日場景再現,方翠珍猜讓雲小么高興的原因只有一個,一定是陳望又對他說了什麼。
都說知子莫若母,小么對陳望的心思別人看不明白,她這個做母親的卻有數。
儘管知道原因,方翠珍卻沒打算去問一問,既然是能讓雲小么高興的事,那一定是好話。
雲小么澆完菜又掃了院子,就要去洗衣裳。
何玉蓮看見了,連忙從廚房出來:“吃了早飯再去。”
雲小么笑呵呵的:“一會回來再吃。”
然後他就提著木桶走了。
“這孩子”何玉蓮也憋不住笑,“昨晚還一副要哭的樣子,今兒就活過來了。”
她不是傻子,飯桌上雲小么的神情變化她都看在眼裡,昨晚那一副故作堅強的模樣何玉蓮嘖了兩聲,小望這混球,媳婦兒還沒過門就欺負人家,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