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法子吧!
法子,啥法子?太奶自言自語地說。同時她也想,金馬駒是在寺上埋著,他木大頭不拿錢來,甭說抄家,就是把腳下的一個村子燒了,姑奶奶也不眨巴一下眼。反正,天塌下來砸大家,誰叫咱的後背靠不住一棵大樹?可那金馬駒明知道在哪,就是不去刨,饞死他木大頭,也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她搖了搖手:辦法沒有,家隨便他來抄!
她說起來容易,舌頭一碰嗓門.事惹大了,夜貓能不怕?他幾乎絕望了,就哀求:治那氣幹啥,把金馬駒刨給他算了!
太奶:憑什麼給他?
夜貓:一家人平安是福。
太奶:有禍想躲,也躲不過。
夜貓突發奇想,家裡那個金墜不是和蔡川跑了,她倆一頭投向了李東陽的隊伍。那隊伍甭說是他木大頭,就是見了日本兵,不交交手都心裡癢癢。他拉了拉太奶的衣襟:找你家金墜呀!她可不怕木大頭!
不說想不起來,這麼一說,倒是給太奶提了個醒。是呀,金墜和蔡川投在了李東陽手下,那隊伍打日本兵就像吃糖豆.對付他一個縣大隊,不就像踩死一隻兔子?她嫣然一笑:我都把這茬給忘了!
三天一到,木大頭沒忘金馬駒這碼子事。玩也當玩了,他帶著一隊兵馬,就向黃寺村進發……
這一次討金馬駒他奔的不是許府,是奔夜貓。一進村子,為了讓百姓瞅瞅他木大頭的厲害,先嘩嘩開了幾槍。槍一響,夜貓就知道是縣大隊衝他來了.他爬起床,衣服一披,嚇得一口氣就跑到了蔣村鎮。
到蔣村鎮金墜他沒找著,見了蔡川。蔡川一聽他的來歷,屁股都沒挨坐,騎上飆駒,帶上槍班的一隊一馬,就直奔木大頭的隊伍衝了過來.
一路上他就想,黃寺從前的那個許府,曾是他的家,也是他賴以生存的地方。喜貴死在了木大頭的手上,許府消失在了木大頭的火把裡。這仇,這恨,終於到了可以報的時候了。他揚了揚韁繩,沒去抽飆駒,飆駒就知道他胸中已經燃起了一腔怒火。怒火在胸中一燃燒,他咋能不燥?縱是飆駒的步伐再快,對於急於出手的蔡川來說,仍然嫌它跑得太慢。一來精神,他兩腳踢起馬的肚皮:快,快——
正跑著,迎面響起一排槍聲。飆駒聞風而立,它扒了扒前蹄,仰起身,靈敏地雙耳一傾,就噴了噴鼻頤。意思是告訴蔡川,有敵情,而且近在咫尺。
蔡川拔出德國八音,故意給敵人來了個聲東擊西。叭叭摟了兩槍,一個手勢:走!話音一落,幾匹戰馬迅速轉移.
木大頭一聽槍響,就懵了.眼巴巴瞅著的一支馬隊,跑哪去了?一琢磨,它就是鬼火,也該有個蹤跡吧!他折手向遠處瞧了瞧,既看不到一匹馬,也瞅不見一個人影。就揮了揮手:弟兄們,咱撤!
說起來撤容易,實施起來不那麼簡單。幾匹馬剛一調頭,嘩嘩一排子彈就打來了,子彈一飛過去,眼瞅著幾個偽軍應聲倒下。這時木大頭驚醒了,原來中了埋伏。一時沒弄明白,原來讓對手給圍在了開闊地裡。他頓時驚慌失措,大驚失色地嚎:弟兄們,往莊稼地裡鑽!
不鑽還好,這麼一鑽,整個方方的一塊田地,全被蔡川手下的幾把槍看守住了.這麼一開守,就形成了關門打狗地陣勢。蔡川一想,一槍不開,一粒子彈不發,靠太陽曬,靠莊稼地裡似蒸籠一樣的熱浪燻,看他不往外蹦.不到一袋煙工夫,木大頭就受不住了。他打起口哨,意思是要突圍。一匹馬跑出來,就倒在了蔡川的槍口下。又一匹馬鑽出來,就吃了蔡川一發子彈。這樣一冒一斃,木大頭哪能受得了?他隨又換了戰術,一起突圍。
一隊人馬一出來,那一梭一梭地槍聲,就似爆玉米花。又一隊人馬湧出來,槍聲就不絕於耳。最終,木大頭突圍成功了.一眨眼的工夫,幾百號兵馬就開始向東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