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撇嘴道:“師父,你還在做夢哩!卻才是金頭揭諦請了菩薩來,把那澗裡龍化作我們的白馬。其毛片相同,只是少了鞍轡,著老孫揪將來也。”
三藏大驚忙問道:“菩薩何在?待我去拜謝她。”
孫悟空不由道:“菩薩此時已到南海,不耐煩矣。”
三藏就撮土焚香,望南禮拜,拜罷,起身即與孫悟空收拾前進。
孫悟空喝退了山神土地,吩咐了揭諦功曹,卻請師父上馬。三藏忙道:“那無鞍轡的馬,怎生騎得?且待尋船渡過澗去,再作區處。”
孫悟空心中暗暗鬱悶道:“這個師父好不知時務!這個曠野山中,船從何來?這匹馬,他在此久住,必知水勢,就騎著他做個船兒過去罷。”
三藏無奈,只得依言,跨了剗馬。孫悟空挑著行囊,相陪一起到了澗邊。
只見那上流頭,有一個漁翁,撐著一個枯木的筏子,順流而下。孫悟空見了一愣,轉而便是忙用手招呼道:“那老漁,你來,你來。我是東土取經去的,我師父到此難過,你來渡他一渡。”
漁翁聞言,即忙撐攏。孫悟空請師父下了馬,扶持左右。三藏上了筏子,揪上馬匹,安了行李。那老漁撐開筏子,如風似箭,不覺的過了鷹愁陡澗,上了西岸。
三藏教孫悟空解開包袱,取出大唐的幾文錢鈔,送與老漁。老漁把筏子一篙撐開道:“不要錢,不要錢。”
話音落下,那筏子便已經向中流渺渺茫茫而去。
三藏甚不過意,只管合掌稱謝。
孫悟空見狀不禁道:“師父休致意了。你不認得他?他是此澗裡的水神。不曾來接得我老孫,老孫還要打他哩。只如今免打就彀了他的,怎敢要錢!”
那唐僧聞言也似信不信,只得又跨著剗馬,隨著孫悟空,徑投大路,奔西而去。這正是:廣大真如登彼岸,誠心了性上靈山。
待得他們走後鷹愁澗旁山崖之上的虛空微微扭曲,兩道身影便是顯現而出,正是楊蛟和女娃二人。
“哼!那條臭龍,跟著我難道比不上跟著一個凡僧做腳力強?真是活該!”女娃有些憤憤的道。
楊蛟則是搖頭一笑道:“他此番的磨礪,卻也是會有不小收穫的。”
“當個腳力能有什麼大收穫?”女娃有些不信。
楊蛟則是淡淡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再說唐僧師徒一路前進,不覺的紅日沉西,天光漸晚,但見:
淡雲撩亂。山月昏蒙。滿天霜色生寒,四面風聲透體。孤鳥去時蒼渚闊,落霞明處遠山低。疏林千樹吼。空嶺獨猿啼。長途不見行人跡,萬里歸舟入夜時。
三藏在馬上遙觀,忽見路旁一座莊院。三藏不禁道:“悟空,前面有人家,可以借宿,明早再行。”
孫悟空抬頭看見便道:“師父,不是人家莊院。”
三藏皺眉疑惑道:“如何不是?”
孫悟空忙道:“人家莊院。卻沒飛魚穩獸之脊,這斷是個廟宇庵院。”
師徒說著話,早已到了門首。三藏下了馬。只見那門上有三個大字,乃“里社祠”,好奇看了看便點頭入門裡。那裡邊有一個老者,頂掛著數珠兒。合掌來迎。叫聲:“長老請坐。”
三藏慌忙答禮,上殿去參拜了聖象,那老者即呼童子獻茶。茶罷,三藏問老者道:“此廟何為‘里社’?”
老者含笑解釋道:“長老不知,敝處乃西番哈飛國界。這廟後有一莊人家,共發虔心,立此廟宇。裡者,乃一鄉里地;社者。乃一社土神。每遇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之日,各辦三牲花果。來此祭社,以保四時清吉、五穀豐登、六畜茂盛故也。”
三藏聞言,不禁含笑點頭誇讚:“正是離家三里遠,別是一鄉風。我那裡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