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地。
無從找起,無跡可尋。
碑廬真君遠遠地看著那個年幼的女娃熟練地剝兔子,竟然與小時候的關信瑜漸漸重疊。直到看到她為生火發愁時這才甩開腦海中雲浮的影像,緩緩走入樹林。
“你在做什麼?”
關小昭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差點把兔子丟到柴火堆上,猛地扭頭看竟然是關信瑜的大師兄碑廬真君,驚嚇更甚,鬆手就把蒺藜兔丟掉。
“碑廬”兩個字卡在她的喉嚨口,然後被生生嚥下,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碑廬真君沉默不語,走到她的柴火堆跟前,兩隻手指嫌惡地捏起血淋淋的兔子耳朵,將蒺藜兔從柴火堆中拎出來,手指輕轉,憑空生出一泓清泉,將蒺藜兔從裡到外沖洗個乾淨。
他轉頭問關小昭道:“你想怎麼處理這隻兔子?”
月白微光之下,碑廬真君面色溫雅,樹影斑駁落在他肩,恍若朝露夜霜。
關小昭當然知道這位師兄的秉性。他在逍遙神君的四個徒弟裡修為最高年齡也最大,已經幾近化神之境。
碑廬真君天生變異雷靈根,是在靈獸遊蕩的森林中長大的野孩子,和九玄鳳凰鳥打架一直打到賀天派邊上,手撕鳳凰鳥生吞鳳凰火種。
逍遙那時還是元嬰修士,剛剛入主飛蓬峰,結果有人和鳳凰鳥打架幾乎燒了他的山。逍遙原本只以為是不知規矩的散修,卻沒想到竟然是毫無修為的野孩子,甚覺奇幻,便將吞食鳳凰火種後昏迷的碑廬撿回來,準備收下來當做自己徒弟。
沒想到碑廬醒來之後,雷靈根中生火靈根。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整個人越發霸道,幾乎出門就要打架,偏生別人還都打不過他,回家叫上師父或者家族,排著隊到飛蓬峰討公道。
逍遙神君很是心累,所以後來從凡人貴族之家收雨鏡為徒。他本來覺得貴族之家出身的雨鏡應當是知書達理、方行有道,卻沒想到結果還是出現了偏差。
雨鏡的確是知書達理、方行有道,走到哪裡都很講規矩,在逍遙神君被長老們塞到掌門之位後,也始終在協助逍遙處理門派事務,井井有條有理有據,逍遙很是滿意。
只除了雨鏡特別愛和碑廬對掐這件事。
關小昭窘迫而不安,不敢發話,碑廬真君又說道:“你想烤著吃?用什麼烤?”
關小昭將背後的佩劍解下來,小聲說道:“我有一把鐵劍,可以架起來做燒烤架,但是生不起火……”
碑廬皺眉道:“你就這樣對待自己的戰鬥夥伴?”
“我的兵器?”關小昭怔了怔,低頭看向自己的鐵劍。
在碑廬的質問之前,她從未將這柄江陵風找來的凡鐵精鋼劍視作自己的夥伴。
甚至,她從來沒有將鋼劍當做自己的劍。那隻不過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工具,和一個杯子,一個茶壺沒什麼區別。
關信瑜對劍沒有什麼崇高的信仰。她只愛自己的劍,只守自己的道。她沒有劍修的家教,也沒有投入劍修的門派。所有的修行都是她孤身一人。
如果有什麼是她尊重的、熱愛的,那只有一柄劍——
關信瑜的長生劍。
☆、第19章 收徒
月落之前,關小昭爬回青華峰,身上多了個儲物袋,裡面裝著烤好的蒺藜兔。
碑廬直接手中落雷劈熟了兔子,在得知關小昭對於自己可能長不高的憂心之後,順帶附送她三隻被劈的蒺藜兔。
關小昭不知道碑廬真君為什麼會突然有這種閒心,但是她接受的他的好意。
碑廬向來如此,坦坦蕩蕩,雖然有時思維迥異於常人,卻也不用多加猜測,只需接受便是。
有了食物的生活,就不再那麼難以度過。等到第二天晚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