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辰,卻也夠了罷?擂臺之上,生死相拼,哪能輕易掌握好尺度。”
碑廬神君老神在在地瞄了她一眼:“你不懂。”
江心白的確是越發過分了。姑夢雖然沒有看見具體情形,想必也是發現徒弟的戾氣太重,故而責罰她。
關小昭想了想,還是想最後為她分辨一句:“可是小白明天還要與禾生門藍夢爭奪榜首之位,不養精蓄銳怎麼行?”
“她已經不能再贏下去,輸給藍夢正好。”碑廬坐下倒了兩杯茶,一杯推給她:“小昭,你可明白。”
她聽懂了碑廬的意思。今天江心白出了足夠大的風頭——並且不是什麼好風頭。
關小昭靜默地坐在碑廬對面,指腹摩挲著茶杯,小心翼翼地提起這段時間壓在心底的問題:“咱們進城之時,遇見的那位邯鄲易神君……他現今如何?”
碑廬有些意外:“你打聽他作甚?”
關小昭啞然不知如何應對,那邊碑廬卻沒有刨根究底的打算,而是直接回答道:“看起來是受了重傷,一個人躲到雁蕩山裡頭去了。我本來是想讓他跟著我們,也好喘口氣療傷。可是瘋魔子若能肯受別人的好意,那就不是他瘋魔子了。”
他說罷嚴厲叮囑道:“你可別喜歡他。”
喜歡易寒之?那是她親舅舅好伐!
關小昭差點把一口水噴出來。
瞧見她哭笑不得的表情,碑廬仍是不撓不休地說道:“我知道有不少女修都喜歡易寒之,覺得他長得好看,帶著一身的悲苦英雄氣,還覺得他有個性——”
碑廬警告關小昭道:“你看邯鄲易家就知道,瘋魔子這人渾身上下都帶著詛咒,沾上可沒好果子吃。”
這下關小昭可笑不出來了。
原來碑廬師父是如此看待邯鄲遺孤的麼——滿身詛咒,天煞孤星?
她這杯茶,卻再也難飲下去。
最後只強顏歡笑與碑廬恭敬告退,回到自己房間,卻見江心白還在跪著,堅硬得好似海岸上的石頭,千瘡百孔也不願改變。
第二天巳時,是江心白與藍夢的最後一場比賽。直到她走上擂臺時,姑夢真君也不願意同她說一句話。
金丹榜首之戰,白墨元君錦繡華服,太阿劍在身側,盛勢出席。各家各派自然也得到訊息,所有的元嬰化神修士今日都出現在觀戰臺上。
也從這一天開始,五百年一次的風雲榜會才真正風雲匯聚。
沐雪夫人再度站在浮臺上,擴音訣使得她的聲音全場都能聽見:“金丹榜首之戰,賀天派江心白對禾生門藍夢。”
敗給藍夢麼?江心白淒涼地想——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師父?
她已經一無所有,卻連最後的驕傲都要失去。
江心白的劍極其細長,它甚至都不像一柄劍,而是長錐。它能夠輕易地刺入人的心臟,卻再也找不回她的信仰了。
這柄細長的劍幾乎就要貫穿藍夢的小腹,逼近時如遊蛇般堪堪轉向,刺穿她的肩胛!
她怎麼可能輸?贏的時候尚且要失去一切,更遑逞落敗的時候!
能留藍夢一條命,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禾生門藍夢認輸!”鴻鵠真君連忙大聲喊道。他同樣是被昨日的江心白震懾,唯恐讓他最出色的徒弟在此殞命。
江心白麵色不變:“你可認輸?”
不認輸也沒關係,她自然有別的辦法。
藍夢幾乎不敢與她對視,如同面對強大無法戰勝的敵人,兇惡獸口就在眼前。
“……我認輸!”
待到江心白退出擂臺,回到賀天派眾人之中時,氣氛詭異,弟子們我看你你看我,不知該不該歡呼慶賀。
姑夢真君面色發白,卻直接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