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貴族對於明人從來看不起,甚至有些女真貴族對於漢臣非打即罵,劉興祚是受夠了屈辱,私下與東江、登萊暗通款曲多時,不過家族人口眾多,幾個弟弟又在不同的地方當差,所以一時間沒有合適的時機全家投明,如今戰陣之上,劉興祚沒法留手,只能嘆口氣,對面的明軍自求多福吧。
甲葉叮噹撞響聲中,齊布琛身穿家裡唯一的鎖子甲走在甲兵身後,左手裡拿著長弓,右手食指不斷撫摸拇指上的鐵扳指,心裡略顯緊張,畢竟是頭一遭上陣,他向前尋找著堂兄的身影,只見高壯的達哈蘇在前兩排沉穩的行進著,他全身鐵甲,雙手拿著狼牙棒,他是兩排重甲兵的最前排。找到了堂兄,齊布琛心裡安穩不少。
就在此時,轟轟的炮聲響起,只見前方漢軍佇列中人仰馬翻,慘叫連連,齊布琛眼看著不同的方向幾個漢軍士兵被擊打的飛跌起來,鮮血飛濺。彈丸在密集的人群中開出幾道衚衕,不過是人肉衚衕。齊布琛渾身戰慄,死亡的恐懼陣陣襲來。
“快,快。”破虜軍各個炮長大著嗓門喊著,炮手們清膛、裝藥包、上彈丸,壓實,火炮歸位,開炮,三十餘息後第二炮擊發。爆裂開的發射藥推送九磅彈丸呼嘯飛向敵陣,帶著鮮血和殘肢在凍結的地面上彈跳了十幾步。
齊布琛看到與他隔兩個人的一個輔兵被炮彈擊中,人碎成幾塊,鮮血四處飛濺,有一些濺到他的箭袋上,讓他一陣反胃,齊布琛沒想到先沾上的是自己人的鮮血。
此時,他只能祈求上蒼敵人的火炮慢些,他發現整個隊伍不用牛錄章京發話,全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想盡快接陣,少挨一次炮擊,可惜,三十餘息後,又一次炮擊開始,不過,齊布琛驚喜的發現,他的左近沒有炮彈落下。當然別處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濟爾哈朗在後陣皺眉看著明軍火炮逞威,以往明軍臨陣只有虎蹲炮,射出散彈,射程不過數十步,其他的弗朗機炮、大將軍炮異常沉重,根本不能野戰,今日這股明軍的小炮射擊極遠,間隔也短,給大軍殺傷雖說不算太大,但是對本陣士氣打擊很大。
好在距離敵陣不遠了,熬過去接陣明軍必定崩潰,到時抓到明軍將領,濟爾哈朗打算讓他明白不得好死到底是個什麼模樣,然後用他的腦袋製成酒樽把玩,哼哼,為後來者戒。
當漢軍接近到一百餘步時,九磅炮和六磅炮發出了最後一擊,發射藥將幾百顆拇指頭粗細的鐵子轟擊到漢軍營的正面,無論是鐵盾、皮盾、木盾以及盔甲都承受不住,鐵子破碎而入,漢軍營還算齊整的攻擊正面象是被野豬啃了一般,出現了多個大的缺口,中彈的漢軍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在地上翻滾,鮮血飛灑的到處都是,附近沒有被擊中的漢軍也被驚嚇的四處亂串,漢軍營前方的長槍陣支離破碎。
不過,由於懼怕緊跟在後建奴軍兵的刀槍,漢軍營總算沒有崩潰,繼續向破虜軍靠近。但是一個個呆滯和顫抖的面孔透漏出心中的恐懼,太特麼慘了,幾年來野戰中第一次如此受創。
和兩白旗一起前進的劉興祚也被嚇的面無人色,這種慘烈的戰場他是頭一遭見到,孃的,這是哪裡的明軍,夠狠,真是要得。
處在後列的齊布琛被震耳欲聾的炮聲和慘叫震攝,緊張的渾身緊繃,感到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後陣觀敵的濟爾哈朗咬緊牙關,看到漢軍營終於冒著炮火接近了明軍,感到這兩裡多的路程太漫長了。
炮手們放完最後一炮,急忙穿過間隙返回後陣,他們的任務結束了,火炮先放在原地,戰後再說,如果再不走,建奴的弓箭就要來了。到時想走也走不成了,為了清膛、裝彈、復位等動作快捷,炮手們可是沒有披甲,留在這裡就是一些靶子。
黃漢看到敵人接近到近百步,喝令,“號手鳴號。”
幾十名的銅號手、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