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時不時總有犯事的宮人,為了便於關押處置,便專出劃出了一處背陰寒冷,不見天日的小院,預設做為牢房使用。明華容此時就在這裡,冷冷打量著被鐵鏈鎖在柱上的男子。
打發走引路的宮人後,她盯著面前那張髒汙不堪,再看不出半分往日俊朗風華的面孔,心中感慨萬千。
這是陳江瀚,是她前世最愛的人,她可以為之付出一切,可到頭來他卻一劍取了自己性命。現在他看上去十分狼狽不堪,但明華容很瞭解他,知道只要一旦有機可乘,他仍舊會爬起來,像條毒蛇一樣咬死予他溫暖的農夫,並用對方的血肉作為自己的溫床,以備伺機而動。
想到這裡,明華容心頭湧起陣陣厭惡。
陳江瀚一直垂著頭一動不動,其實,早在明華容剛進院子時他就從淺睡中驚醒過來,並認出了她。只是他拿不準她的來意,便一直裝睡。他看不到明華容的眼神,只能感覺到對方在長久地注視自己。這讓他窺見了一絲希望:莫非,這女子是因為愛慕自己,所以前來解救他麼?她頗受長公主寵信,替自己洗脫罪名不過手到擒來。自己可得好好把握住機會,一定得說服她帶自己出去!
尋常人乍見生機,多半會激動地大聲呼救,但陳江瀚卻頗沉得住氣,雖然心內激動萬分,表面卻仍是一副熟睡模樣,不露半點端倪。只是,這一次他卻打錯了算盤。任由明華容打量半晌,他卻仍是沒聽到她說話。相反,竟還傳來了離開的腳步聲。
意識到她將要離去,陳江瀚不禁大為著急,便做出一副剛剛醒轉的樣子,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見明華容果然停下腳步,他心中竊喜,剛要再示弱勾起對方同情,卻聽她冷冷說道:“陳江瀚,收起你賣弄風情的那一套。你想不想知道,在你被關的這些日子裡發生了什麼?”
被她當面嘲諷,縱然陳江瀚已是老臉厚皮,也不禁面上一紅,旋即又是一愣:“你說什麼?”
“你的靠山瑾王已因謀逆罪被賜死,你做為從黨,所有家產都籍沒歸公,三服之中,男丁流放千里,女眷沒入教坊。至於你本人,則會在明日與其他逆賊一起被行刑絞死。”
明華容說得輕描淡寫,陳江瀚卻聽得腦中轟然一聲,花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這話裡的意思。他立時氣急敗壞道:“胡說八道!瑾王殿下怎麼可能謀逆!我、我不相信!”
明華容諷刺地看著他,說道:“你跟了他才幾天,他怎會將把這麼大的秘密告訴你。陳江瀚,原本你可以安安份份做你的富家翁,守著那一份恆產,逍遙悠閒地過完這一生。可你野心實在太大,你不但想要陳家,甚至還想成為整個昭慶的首富。所以你鋌而走險,汲汲經營,只可惜你識人不清,也合該落此下場。”
陳江瀚本還指望明華容是在胡說,但她的態度實在太過篤定,而且守在門前的太監聽到她的話後根本沒有半點反應,顯然她說的正是事實。此時,陳江瀚已無暇奇怪為何明華容會知道他想做昭慶首富一事。聽到明華容所說的逍遙悠閒等語,他幾乎連腸子都悔青了:瑾王對他青目有加,他自以為找了座好靠山,孰料卻是個催命符!他投靠了瑾王才幾日,便先被人陷構下獄,如今更是招來殺身之禍,連好不容易到手的萬貫家財,眼看就要歸公繳庫,白白便宜了朝廷!
但他不愧是從小在諸多危機中摸爬滾打出來的,絕不會放過任何一點機會。勉強定了定神,他說道:“明小姐,你特地來告訴我這些,不會是隻想看我痛苦絕望吧?你——是否還有用得著我陳某人的地方?”
說罷,陳江瀚滿懷希冀地看著明華容。而明華容也不負他所望,嫣然一笑,說道:“自然不是。”
陳江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