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顧夫人懷疑地問道。
這時,明獨秀終於明白,為何明華容進門前會突然藉故落後幾步了。意識到自己被人算計白捱了這一頓,她又羞又恨,哽咽著說道:“我原是不放心大姐獨自招待客人,才和她一道過來。不想臨進門時她頓了一下,反倒是我先走進來,白承了顧夫人的怒氣。”
見眾人聞言都看向自己,明華容解釋道:“我發現裙子上蹭了塊灰,怕見客失禮,便想將它拍去再進屋。”
這些都是細枝末節的小事,明守靖最關心的還是另一件事:“果真如顧夫人所言,你當日曾爭道傷人?”
“那日的事情,華容自認並無過錯。”說著,明華容看向細眉豎起又要叫嚷的顧夫人,淡淡說道:“顧夫人請先聽我說完再發話不遲,需知有理不在聲高,您這麼急急忙忙的,別人見了說不定還以為您心虛了。”
顧夫人被她一頂,不覺愣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竟被個小輩給教訓了,不禁大怒。但此時明華容已開始講述那日的原委,若她出聲打斷,反倒應了對方那句顯得心虛的話,便只有暫且生生忍下這口氣。
明華容大致將那日的情況說了一遍,末了又道:“華容初到帝京,並不認識什麼羅大人,但見那位小姐實在跋扈,心想這裡終歸是天子腳下,任她再無理取鬧,也逃不過王法二字,便差那車伕前去報了官。老爺如若不信,到京兆府請位官爺過來,一問便知。”
隨著她的話語,明守靖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起先他還以為大女兒不懂規矩,當真做了什麼事,以致害得羅家小姐昏迷臥床。現在聽明白原委,知道原由還在那羅小姐身上,只不過因為她受了傷,所以羅家人咽不下這口氣而已。況且明華容還主動報了官,足以證明她所言不虛,心中無愧。
不過,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無人向自己通報,以致自己失了禮數,更讓羅家人打上門來,明守靖不禁很是不悅:“那日你為何不向為父回稟此事?”
明華容眨了眨眼,表情很是無辜:“我見老爺公務繁忙,不忍驚擾。加上這事兒又是報了官的,便想著由官家處理就是,不必驚動老爺——這,莫非我做錯了?”
聽她答得孝順天真,再想想她剛到帝京,不懂規矩也是情有可原,明守靖心下一軟,輕斥道:“這次就算了,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一定要稟報給我知道。”
然後,他看向白氏,語氣卻不似剛才那麼溫和,卻是頗帶了幾分責難:“她不懂規矩,你也不懂規矩?那日的事情必定有下人向你稟報過,你為什麼不處理?”
白氏當日壓下此事不告訴明守靖,便是想等顧夫人這個辣貨打上門來,藉機讓明守靖對明華容的無禮莽撞失望到極點。待到明守靖對這個大女兒不再上心時,無論她想將她如何搓圓捏扁,都只是一句話的事。
但現在事情卻與她當初料想的有了偏差。先是被顧夫人痛打的人變成了自己女兒,然後明守靖竟分毫沒有怪罪明華容的意思,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白氏見狀心中大急,連忙說道:“當日是竹枝陪華容一起出去的,但她並未回稟於我。後來她又……現在想來,竹枝那時是故意瞞下的。”
她將過錯都推到已死的竹枝身上,雖然有些牽強,卻也不是不可能。明守靖微微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白氏又嘆道:“雖說事出有因,但華容和羅家小姐,一個好端端的,一個卻受了傷,也難怪顧夫人會傷心情急,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說著,斜斜看了顧夫人一眼,止住不語。
但她卻沒有想到,顧夫人看似潑辣妄為,其實亦有精明的一面。隨升任的丈夫入京以來,領教過她手段的人家,品級地位都大不如羅家,背後也沒什麼勢力,只有忍氣吞聲吃了啞巴虧。所以她雖然聲名在外,至今卻沒什麼人報復過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