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認錯——長公主乃是仁慈居士,你受她愛重,必定也是心地純善。求你看在我重傷的份上,發一發慈悲心腸,饒了我吧。”
見她重傷若此還有如此心機,竟仍想將自己攀扯進去,並且還連長公主都拉扯上了。如果自己不答應的話,豈不是要被她安一個沒有仁慈之心、外加給長公主抹黑的帽子?
若是換個涉世未深的少女,被這句話一頂,就算再怎麼不甘願,大概也只有假意應允了。只可惜,項綺羅遇到的是明華容,前世她打理商號時,扯皮推諉的事情不知見了多少,早是遊刃有餘。當下她目露微諷之色,面上卻是一派不解,說道:“項小姐,難道你剛才沒聽到公主殿下的話麼?今日的事務,本該由她來裁奪決斷,而且此事幹涉到密謀禍亂內闈,想來殿下必是要查個水落石出。事到如今,已不再是你妄言汙衊於我,向我道個歉便能消抹一切那麼簡單,而是觸犯到了皇家的底限。畢竟,若是放任不理,往後難免教人輕視了皇家,讓那些小人以為可以隨意在宮中玩弄詭計,橫行無忌。如此,置皇室尊嚴於何地?”
項綺羅不意自己十拿九穩的臺階竟被明華容這麼輕易就頂了回來,並且還順手給她添了個禍亂內闈的罪名。縱是已領教過明華容的鋒芒,當下也忍不住氣得周身微顫,反駁道:“誰——誰玩弄詭計了?”
“我只是說殿下該會徹查此事,卻並未明指是項小姐你所為啊。”明華容柔聲說道,“我也相信陳江瀚只是胡說八道,但他如此言之鑿鑿,又有理有據,少不得要查上一查。其實,這對項小姐來說也是樁好事呢,這麼做的話,豈不是徹底洗清了你的嫌疑麼。”
——哪裡是什麼好事!分明是催命!她在宮內能排程的人手並不多,洛豐院做下的那些佈置多少有些破綻。一旦被追究起來,就算自己沒有與陳江瀚沆瀣一氣,在外人眼中也是差不多了!而且今日出了這事,陛下還會再選她為皇后麼?不,再不會了!
別的事情猶可,但一想到宣長昊將挑選別的妙齡女子入宮為伴,獨獨撇下揹負罪名的自己,項綺羅心內對明華容的憎恨頓時膨脹得無以復加。憤恨之中,她之前勉力維持、儘量做出的柔弱美麗模樣亦被充滿恨意的扭曲表情所取代。
那副模樣看得宣長昊心頭暗驚,印象裡,他所認識的項綺羅一直是個面帶得體微笑,進退有距,一舉一動皆極有分寸的少女。他萬未料到,她還有這樣暴戾陰鷙的一面。
一想到她與純淨善良的燕初竟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宣長昊心中便很不舒服。也正因為這點,他原本顧及著項烈司的反應,有些想要息事寧人的最後一絲猶豫也被徹底打消了:“皇姐,朕不便插手這些事情,一切便勞煩你處理了。還有——今日在場之人不準外洩半字,否則視為同罪。”
宣長昊在心內反覆告訴自己,最後的吩咐只是因為念及到項烈司的顏面,刻意壓下了第一個反應:外人不知底裡,見自己為明華容這罪臣之女而動怒嚴懲項將軍的女兒,難免生出諸多猜測,他們不敢非議自己,便會將矛頭對準明華容。以她現在的處境,這些無謂的針對能少一點也是好的……
長公主隱約察覺到了宣長昊冷淡表象下的那一份袒護,不禁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才說道:“陛下請放心。”
得到她的保證,宣長昊微微頷首,不再理會因這禁口令而被嚇得花容失色的一干小姐,徑自振袖而去。行到距明華容數步之遙前時,他略頓了一頓,終是選擇了從另一條路離開。
但明華容適才唇角含譏,在項綺羅的曲意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