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近些日子以來雖然頗受了些氣,但還從沒有人當面指著鼻子罵她品行不端是個浪蕩女,當下立即紅了眼圈,甚至震驚得忘記還罵回去。老夫人和明守靖只道是莫家想反悔抵賴,所以亂潑髒水,一時也是氣得說不出來話來。
而原本跪著的白章翎聽到明獨秀竟然傳信給趙和遠約他夜間相會,不禁打翻了醋罈,但又抱著幾分希望,不顧自己正被綁著手,扭頭去問明獨秀:“獨秀妹妹,這老婆娘說的是真是假?”
連問了兩聲,明獨秀終於從極度震驚中回過神來,當下也顧不得回答白章翎的問題,嚯地一下站起,指著莫夫人顫聲說道:“你這老婦好狠的心,為何要捏造些無中生有的事敗壞我的名聲?”
不待莫夫人回答,趙和遠便急道:“明二小姐,昨日確是你寫信邀我相見……怎麼你竟不肯承認呢?”此人十分自私自利,在他看來,只要明獨秀承認對他有情,昨夜也曾有傳信之舉,那麼這樁親事就坐實了。(。MianHuaTang。cc 棉花糖)明獨秀的名聲是否會因此敗壞,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至於昨晚他按捺不住輕薄的究竟是哪位小姐,更是毫不重要,大不了一併娶過門,給個名份就是。這麼想著,他不禁露出幾分痴態來。
將他的神情看在眼中,明獨秀不禁驚怒交加,以為是這個廢人昨日對自己一見傾心,所以設計暗算攀咬,存心要毀了自己的清譽,讓自己除了嫁給他之外無路可走。至於昨夜妹妹遭遇的不忍言之事,肯定也是這不男不女的傢伙搗的鬼!他本意一定是想對自己下手,只是誤擄了明霜月而已!
這麼一想,明獨秀立時對趙和遠恨到了骨子裡,也顧不得是在長輩面前,立即尖聲斥罵道:“本小姐是什麼身份,就憑這殺千刀的下作人也配痴心妄想?你害了四妹妹還不夠,竟連我也想扯下水!你當我們明家小姐是什麼人,由得你這下作傢伙左一個右一個地陷害汙辱?!似你這樣色膽包天的淫徒,老天遲早要將你劈成飛灰,任由千萬人唾罵踩踐!”
她本想當面揭穿趙和遠不能人道的陰私,狠打一頓對方的臉。但幸好盛怒之中還有兩分理智,知道若是說漏了嘴的話,縱然沒臉的是對方,自己也會受到非議:好好一個閨閣千金,為何會知道個外男的隱疾呢?
但這些話立即激怒了愛子如命的莫夫人。她將兒子推到一邊,幾乎要湊到明獨秀鼻尖下,口沫橫飛地還罵道:“好個惡毒的小賤人,自己做了醜事還要反賴給別人不說,竟然還敢這樣咒我兒子!我生平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小姐,名為大家千金,行事卻比風塵女子還大膽下賤,事情敗露後絲毫不知回改,還一張口就口出惡言!你爹孃必是上輩子沒積夠德,才生出你這麼個敗家喪行的賤貨來!”
老夫人與明守靖從沒被人這樣當面破口大罵過,只氣了個面如紙金,搖搖欲墜。白章翎本因明獨秀堅決與趙和遠撇清了干係,正自高興,忽見表妹捱罵,復又大怒起來,掙扎著直起身子來,也跟著罵起莫夫人來。
莫夫人見狀,愈發冷笑連連:“若真是好人家的小姐,哪裡會輕易見外男?剛才我進來時你們可都跪一起了,瞧這樣子莫不是要拜父母過明路?似你這等賤貨若真出嫁了,倒也是我兒子的造化,省得他被你妖妖嬈嬈迷了心竅,分不清好賴香臭!”
趙和遠聽到這話頓時不快起來,連忙攔著他母親,說自己這輩子只愛明獨秀一個。白章翎在旁邊聽著,自免不了大罵他痴心妄想,青天白日地就做起大夢來。趙和遠本就不是和善人,和白章翎對罵了兩句後立即掄起拳頭就要打,立即將他嚇了一跳,偏偏手還被反扭綁著,掙也掙不起來,只能跪在地上硬捱了幾拳。莫夫人見了只覺快意,明家的兩個長輩又正氣急攻心無暇去攔,一時間屋內亂成一團,吵得沸反盈天。
一片混亂之中,忽然聽一個清悅的聲音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