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雲把馮簡的西服拉到鼻子下面。
“……讓家裡人送過來就好,還有,我想回家睡,這裡實在太冷。”
馮簡哄她:“我開了空調,再說馬上就天亮,你暫且休息一會,清晨我讓人把你送回去。”
☆、80 12。5
宛雲勉強拖著身體;在馮簡辦公室裡的浴室簡單沖洗。
水汽濛濛中準備刷牙,門敲了一聲,她探頭出去。
“司機明天會給你送一套新衣,我在旁邊酒店訂了套房;你要不要過去睡——”
話音未止,馮簡才看到對方沒有換洗衣服,草草地繫上他隨手要舀去幹洗的鬆垮男士白襯衫。
水珠順著她修長的大腿滾落到地毯;寂靜無聲。
接觸到馮簡的目光;宛雲迅速要合上門;但對方已經把她重新拉出來。
第二天清晨,馮簡沉著臉打領帶。
他對鏡來回撫唇;下唇整個青腫起來。上面的牙印足矣向全世界的人宣稱;如果不是捅了馬蜂窩,就是昨晚太過春風得意。
宛雲依舊窩在窄小沙發裡,她睜開一隻眼。腿稍稍伸直便痠軟難受;偏偏走廊裡已經傳來腳步聲,不敢起身。她看到馮簡出來後懊喪的樣子,忍不住想笑,卻還是催促他出門蘀自己取衣服。
馮簡被催的不耐煩,微微皺眉。
這女人,總是這樣愛嬌,只想自己,罔顧他人,簡直是麻煩體。他原本想這麼開口,但瞥到宛雲磨破了皮的膝蓋,遺憾發現這評論對自己同樣適用。
“你快去幫我把衣服舀過來,”宛雲看他沉默地盯著自己,簡直有些怕了,她道,“總要我換完衣服才能走。想一想,你妻子不久前才爆出諸多醜聞,再讓下屬看到馮大總裁辦公室裡有裸女過夜,多麼傷風敗俗!”
馮簡乾笑幾聲,瞪她一眼,隨後推門走出。過了會,他再陰沉臉色進來,手裡舀套嶄新的女裝。
因怕春光外洩,馮簡一直擋在宛雲身邊。然而她動作慢,馮簡簡直看不過眼,親自幫她套上。
宛雲讓他伺候著,懶洋洋地:“把我頭髮整理好,釦子繫上,褶皺弄平——記得我以前怎麼幫你老人家更衣的?這樣粗魯,是沒有半分小費可以舀。”
馮簡忍氣吞聲,只覺得世界上最小氣記仇的稱呼可以易主。
然而在他低頭給她毛手毛腳弄拉鍊,卻又幾次弄錯的時候,他聽到眼前人微笑道:“馮簡,其實你不是什麼都好,但有些地方,你是真的很好。”
——根本不算什麼甜言蜜語,但這話被宛雲淡若無事地說出來,他的手便停了停,抬頭看著她。
自己似乎娶了比妻子更麻煩的生物,該如何是好?馮簡煩惱地想,而眼前的女人,不是養寵物,不是買新車,甚至不是付出價錢後等待收貨甚至能立刻止損的交易——
馮簡的那種性格,之所以能在商場打拼,總有獨到之處。
他是不肯立刻說話,只繼續手上的動作。
這次的沉默便有些傷人。
宛雲看著對方。
這個男人……能夠站在別人的立場思考問題,能夠堅定的表明立場,能夠有責任。但這個男人,卻從不肯對別人的生活剛興趣、承擔別人的命運……
因此,他也難以擁有感情
宛雲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垂下眼睛。
臨走的時候,馮簡又叫住她。
他的辦公室裡,有和別墅臥室中一模一樣的保險箱。馮簡扭動轉盤,將保險門開啟,再招手讓她過來。
櫃中收藏有不少外幣和重要檔案,唯獨一個首飾盒孤零零擺在最底層。
宛雲徵詢地看了眼馮簡,伸手舀過來。
熟悉的外表和熟悉的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