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馮簡皺眉再望她一眼。
宛雲此刻打扮得如尋常花農,像模像樣地佩戴袖套和帽子,只露一著張雪白精緻的臉在外面,單手拿著剪刀有些滑稽,和昨晚盛裝名媛判若兩人。
沒變的依舊是她泰然自若到輕慢的態度。
宛雲道歉的語氣和昨晚請求他移開沙發時別無二致──非常禮貌、非常客氣、非常生疏,絕無居高臨下之態──骨子裡卻怠慢之極,根本不在意道歉的後續和被道歉人的心情。
別人樂意原諒她,不原諒她,是否記得她,不記得她,是否喜歡她,不喜歡她;諸如此類,對宛雲從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更或者她自負是姿容出眾,世間人都會忍不住縱容她。
宛雲道完歉後便不再多言,只指點:“馮先生從這裡倒車後繼續按原路返回吧,前方那家在修游泳池……”
沒說完,不由一怔。
馮簡不耐煩地升起車窗,把她沒說完的話全部隔絕到窗外。他直接開車離去,居然連話都不肯聽她多講一句。
——這已經是這人第三次忽視自己,還真是記仇。
宛云為人極少有尷尬,此刻靜靜地站著看他的車遠去,頗有無奈。又站了會,隨後繼續走回灌木中修剪花木。
半山拐角處,男人依舊面無表情地開車,打著方向盤。
和十年前一樣,馮簡實在很不喜歡這家的大小姐,李宛雲。
李家成員在會議廳愁得卻是另外一件事。
昨晚的風波一見報,之前放出和馮簡聯姻訊息而稍有漲勢的家族股票迅速跌落,且這跌落還在持續。
二叔坐在桌前,陰陽怪氣:“不過是小誤會而已,馮簡不都解釋清楚?還害得云云無辜被打了一巴掌!宛今自己一個人跑去倫敦,還讓虹影訂得票!弄得圈裡人盡皆知,留下我們一家子替她收拾這殘局!當自己是小姑娘?”
三姑姑更加刻薄:“若不是她姓李,那馮簡肯娶她?肯看她一眼?呵,利益婚姻而已,此刻她倒擺起兒女情長,還以為馮簡對她是真愛?這麼心性不穩定,怎麼能當個好妻子?”
除了宛靈微微蹙起眉,在場沒人同情宛今的遭遇,且都對宛今充滿怨言。
豪門家族是一艘大船,人人都是乘客,享受慣船艙上的舒適生活,外面的海水鹹澀、低等、冰冷,更需獨自游泳拼搏——自小從蜜罐子裡泡大的小姐們和少爺們絕不想嘗試。
“方才我接到電話,馬來西亞的子公司讓趕緊派個主事的過去,說那邊趙董突然辭職,公司上下一團糟!媒體馬上就知道這事,不知又會怎麼胡寫!”何瀧轉頭對宛靈說,“事發很急,靈靈你飛去看一看?”
宛靈為難:“我目前的許可權難以代表……何況明日不得不去去香港參加審計。”
“我的肩周炎也不能坐長途飛機。”何瀧蹙眉。
一屋子人面面相覷。
李家別的不行,吃喝玩樂卻是楚翹,最後養得一群遊手好閒地中老年紈絝。其中也就何瀧能拿點主意。但何瀧到底是後嫁進的夫人,說話力度不大。眾人只在需要出苦力時想著她。
何瀧心裡鄙夷,故意問:“怎麼辦?現下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二叔沉默片刻:“讓宛今趕緊訂票回來!不管怎樣,趕緊先和馮簡訂婚!馮簡大概還能獨善其身,我家卻指望他。”欣慰地點頭,“若是他正式和宛今結婚,這事可以派馮簡出頭。”
☆、2。3
何瀧不禁再揚眉。
還嫌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