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洗完澡以後就渾身無力,路上披散著濕發吹了風,大概是感冒了。安馨實在不想發展到在學生面前吹鼻涕的程度,安排完事情就趕緊結束了會議。
學生們紛紛跟安馨告別,安馨收拾好東西也準備離開,抬眼看到方梓驍站在門邊,安馨疑惑,「怎麼還不走?」
她剛剛擤過鼻涕,嗡聲嗡氣的,方梓驍有一瞬間頓住,隨即笑開,「我拿著鑰匙,要關會議室的門。」
「是這樣。」安馨趕緊起身朝門外走去。
方梓驍鎖上門,跟在安馨身後,到樓下他還是一路跟著安馨,安馨不得不提醒她,「男生寢室好像不是這個方向。」
而且他明明牽著腳踏車,卻跟她一起走路。
方梓驍卻笑,「我要去東門。」
安馨點頭,那確實是這個方向,「不騎車?」
「大晚上的不安全,陪老師走一段好了。」
……學校裡能有什麼不安全,「你這麼晚還去東門,有什麼急事?我看還是你快去快回才比較安全。」
「不差這一段。」
走到安馨寢室路口的時候,方梓驍往另一個方向走,回頭和安馨道別,「老師,待會兒見。」
安馨整個人有些混混沌沌的,沒聽清他說什麼,就搖手說了再見,方梓驍跨上腳踏車飛快的消失在拐角。
安馨爬樓梯的時候,才恍惚想起來,方梓驍剛剛說的好像是——待會兒見?
回到寢室卻只有小豆在,往時舒淇和小豆都相約自習室,每晚都是十一點半過後才回來,這個時候在寢室看見小豆安馨有些驚訝,「大學霸居然這麼早回來了?」
小豆一邊爬上床,一邊告訴安馨,「文科生不懂工科狗的痛苦,明天建築力學月測啊啊啊,我要早睡。」
月測?
「居然已經開學一個月了啊!」
「安馨學姐,已經開學快兩個月了!」
安馨驚呆,掏出手機看了看日子,頓時有些懵。她居然已經當了這個代班輔導員一個多月了。仔細算算也真是過得快,一個月四周,每週都在開會、上課之間度過,不然就是周旋於學生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之間。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居然如此不留痕跡。
自從做了這個代班輔導員,安馨見顧司炎的次數就屈指可數,也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的陪著他在家裡宅一天,她的週末都獻給了平時來不及完成的課業。
安馨躺在床上,細數著和顧司炎見面的次數,居然每次都記得很清晰,基本上都是顧司炎來學校找她,時間寬裕一點就一起吃個飯,但大多時候都像今天一樣,顧司炎帶了飯,看著安馨吃。
她有多久,沒有好好看看他了?
她忽然就暗自比較起來,顧司炎作為一個集團的負責人,工作強度怎麼可能比一個輔導員少,但安馨似乎很少有想見他而不得的時候。
她在偏遠山村裡手足無措時,他出現在她眼前給她擁抱;她傷了腿,他隨叫隨到無論是不是上班時間;她父親過世,他就追隨她的腳步到香港去;她願意讓他陪逛街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推辭;她願意宅在家裡的時候,他就關閉手機杜絕一切工作的打擾……
他從來沒有主動結束通話過她的電話,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他很忙,他沒空,甚至她說忙,說沒空的時候,他也從未有過怨言。
安馨想起來許多次間接的知道,他深夜還在工作,如果她正好在他身邊休息,他就小心地翻著檔案,不會發出一點聲音,待她醒來,他就第一時間就出現在她眼前,給一個親吻,或者擁抱。
她從一開始,就被百般愛護,是不是潛意識裡已經當作了理所當然?
有一種感覺,叫做,想馬上見到一個人的感覺。
心頭的情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