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早頷首低眉朝梵青雲說道:“梵叔叔,是小侄硬拉著紫依陪我出門看秋景,請您不要怪罪於她,小侄這就回去跟家父商量歸去一事。”
尚早轉身離開時還不忘給梵紫依送去一眸秋波,惹得梵紫依戀戀不捨,卻又懼怕梵青雲,不敢有所動作,便有幾分羞惱,她無意間看到了人群中的雪姬,這才笑了。
“爹?您將這傻子抓起來了啊,不愧是爹爹,真厲害。”梵紫依嘴甜的誇了梵青雲兩句,撒嬌道,“爹啊,能不能把這傻子交給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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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我不可能將全部的希望放在你爹身上。”雪姬凝視著尚早的眼睛輕輕推開了他的手。
在雪姬轉身離開的一刻,尚早連忙開口:“今晚還會回來嗎?”
尚早的話有些許曖昧,雪姬當即站住,有些發窘,將情緒微做調整之後說道:“如果有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的話。”
雪姬說完後便再也不做停留,開啟房門後一溜煙的不見了,獨留下尚早一人站在門口感受著迎面吹來的秋風,莫測一笑。
九月已是秋暮,風一陣比一陣急,一陣比一陣冷。
清晨時分,雪姬聽到的那陣忙碌早已過去,流雲宗內此時有些冷清,在流雲宗內潛行的時候,恍然間,雪姬看到前方一個人影走來,她立刻躲在了拐角,隨後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迎面走來的是一個繫了白布帶的流雲宗弟子,雪姬瞅著眼熟,會想起當日進山尋她的便有此人,梵青雲叫他……文樂。
雪姬微做思量,猛地現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了文樂的嘴將他拉到了一邊。
文樂反應倒也極快,幾乎是在雪姬抓住他的同時,他伸手拽住了雪姬的手腕,用力一掰,雪姬吃痛,不由得皺起眉頭,咬唇忍住了一聲痛呼。
就在文樂轉身準備施展靈術的時候,認出眼前的人是雪姬,趕緊收手,幸運的是文樂並非是堅定站在梵青雲一邊唯命是從的弟子,如果是,就直接出手擒了雪姬去見梵青雲了。
對於雪姬出現在流雲宗內,文樂顯然很是吃驚“二小姐,你怎麼?”
“噓!”雪姬立刻示意文樂小聲點兒,她懇求地看著文樂請求道,“能夠帶我去看看冬寒嗎?”
“好啊。”文樂張口便答應,“我就是要去看大師兄。”說著他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趕緊回頭望去,在剛才雪姬拉走他的地方,有一個竹籃,一個放有香、紙錢還有書的竹籃。
文樂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在確認沒人之後才走過去將地上的竹籃撿起,朝著躲在暗中的雪姬使了個眼色,便徑自朝外走去。
雪姬會意,悄悄跟了過去。
縱使心中明白尚早所言不假,入土埋葬的不過是冬寒的肉身,然而就像塵世中的人們明明知道所有繁華權勢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一場空,卻仍舊趨之若鶩一般,冬寒的墓,雪姬一定要去祭拜一番,否則心中不安。
他們從側門出了流雲宗,順著山路來到林中一片空曠的地方。
樹影下,兩座新堆的墳頭並靠在一起,竟連一個墓碑都沒有,倒是左邊那座墳前,插了一柄鋥亮的長劍,幾片枯葉零星地點綴在墳頭上,顯得甚是淒涼。
雪姬的眼睛不由得溼潤了,她哽咽著問道:“文樂,這兩座,哪一座是冬寒的,哪一座是徐總管的?”
“有劍的這一座吧,我認得這把劍,這是師傅送給大師兄的第一把劍,大師兄寶貝的緊,平日裡都不捨得用的。”文樂說著走上前,在墳前跪了下來,從竹籃裡取出香點上,又開始為冬寒燒紙錢,燒的時候口中還喃喃不休,“大師兄,這是你最喜歡看的書,我都給你帶來了,還有這些紙錢,師弟我剪得不好,湊合著能有,你就別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