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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今日頭戴嵌寶白玉冠,著一身石青色泥滾金邊的雲錦夔紋圓領寬袍,腰間束著白玉帶,並懸著一枚鑲有正紅珊瑚珠與淡藍瓔珞的羊脂玉佩,鑲白邊的水貂毛皮披風搭在椅背上,於細微處彰顯清俊華貴。

而他對面的赫連祺則是著一身寶藍色對襟廣袖錦袍,領口袖口以金銀雙線滾邊,衣襬上密密繡著大朵大朵水紅金絲海棠團花,閃銀色細帶束腰,頭上未曾戴冠,而是鬆鬆挽了個髮髻,以一根晶藍寶石鏤金髮釵固定住,手腕上還戴著串深淺各異的五彩琥珀珠串,似這般妖嬈奢華的衣飾,若是穿在別人身上,那就是一個字“俗”,但穿在他身上,卻有著說不出的明麗風流。

易傾南的目光只在他兩人身上睃巡了一眼,就全部落在席上的裴夜身上,比起兩人的精美衣飾,裴夜就打扮得很是隨意了,一襲銀灰暗紋通袖寬袍,同色同質的錦帶綁住髮髻,全身上下卻無半點飾物,這樣的穿戴不像是宴請聚會,倒像是自家房中飲酒自樂一般。

都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他在服飾上雖然落後一籌,卻絲毫無損那天然而生的男性魅力,晦暗的衣色掩飾不住俊眉朗目,英氣四射,就算是醉倒在席,也醉得從容自在,慵懶迷人,而無半點汙穢潦倒之態。

這軒中三人都是人中龍鳳,各具特色,而易傾南卻顧不得欣賞美男,只一心要將自家主子弄醒,見裴夜毫無動靜,跳起身來就忙著去弄醒酒湯。

“等等,讓我看看你!”赫連祺眼疾手快,長臂一撈,便將那急欲出門的少年抓了過來,上下打量一番,眸光落在那小臉上,驚疑不定,“咦,怎麼變醜了?你最近遭遇到什麼事了?”

易傾南先是一愣,繼而想起容老爺子給的隱容丹和黯膚粉來,於是笑道:“有勞殿下關心,小人每日好吃好睡,沒什麼事。”

赫連祺卻是不信,緊盯著她的臉,搖頭道:“不可能,這才多久沒見就黑了好幾分,這模樣也不如以前光鮮了,是不是……裴夜虐待你?”

聽他這麼一說,寧彥辰也放了酒杯,湊近過來細看。

這個夷陵皇子,當真是花叢中千滾萬滾過來的,眼光毒辣著呢!

易傾南在心頭嘀咕一句,面上卻是笑呵呵道:“殿下別這麼說,將軍對小人好著呢,只是小人最近露天活計做得多了些,應該是曬黑了吧。”

赫連祺半信半疑,又往少年脖子手背上瞟了幾眼,見那露在衣服外面的膚色都是一樣的微黑暗沉,心想這小家丁年紀該有十五六歲了,乾的都是體力活,成天風吹日曬,自然不如那些貴族少年郎俊秀細緻,應是往粗壯方向發展了。

只是可惜了,那麼好的底子……

易傾南感覺到袖間力道鬆懈,知道他大致是信了,心頭一喜,正要低頭出門,卻聽得背後一聲,“易小五,你去哪裡?”竟是裴夜的聲音。

回頭一看,裴夜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皺眉望著她,眼神迷迷濛濛,尚不清醒,仿若不知此地何地,今夕何夕。

“將軍您喝醉了,我這是去拿醒酒湯。”易傾南好言解釋。

“不用,我沒醉。”

裴夜擺了擺手,作勢欲起,卻被寧彥辰伸手按住,哼道:“作數吧,剛剛是誰說頭疼,又說昏沉無力,現在服侍的人已經來了,你還是回屋歇著去,皇子這兒就由本王來陪,不會怠慢貴賓的。”

易傾南知道寧彥辰與赫連祺暗地結仇,素有嫌隙,兩人實力旗鼓相當,不論文攻武鬥,誰都吃不了虧,他一心支開裴夜,說不定就是想鬥上一鬥,若是自己主僕二人執意留下,反倒是礙事惹嫌,便道:“王爺說得對,將軍這幾日歇得晚,睡眠不好,就讓小人扶將軍回去休息吧。”

她這話也不是信口開河,雖說這些日子裴夜不理她,甚至有些冷落她,而她也忙得昏天暗地,但還是下意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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