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略想一下,又問:“你怎麼會出現在林家院子?那個姓石的小子,跟你是什麼關係?”
林家院子?
易傾南依稀記得自己逃離囚禁石頭的地方,大門橫匾上好像是個林字,便答道:“石頭是我的老鄉,他是被人販子抓去做苦力,關在那院子裡,我那回想去救他,可惜沒成功。”
“嗯,那晚跟你一起的那個丫頭也是姓石吧?”
“是,她是石頭的親妹妹。”易傾南見他一副掌控全域性的模樣,哪裡還敢有隱瞞,都實話實說了,聽著裴夜口氣還算好,她大著膽子問一句,“將軍,石頭他現在人在哪裡呢?”
裴夜瞟她一眼,“死了。”
“什麼?”易傾南驚得聲音都變調了,一把抓住裴夜的衣袖,“他怎麼會死呢?怎麼回事啊?”
裴夜一動不動,也不說話,易傾南急了,扯著他一陣搖晃,“將軍你別嚇小人,石頭他只是腿腳有傷,別的都好好的,怎麼會死呢?不可能的啊!”眼眶一熱,眼淚都掉下來了,“小人知錯了,小人往後再不敢騙將軍了,將軍你就饒了小人吧,別嚇小人了,把石頭還給小人吧!”
“我說他死了,你為什麼不相信?”裴夜轉頭過來望著她。
易傾南連連搖頭:“您不會的,您是裴大將軍,絕不會濫殺無辜草菅人命的!”
“傻小子。”裴夜冷哼一聲,“你應該知道,我是從戰場上回來的人,砍頭就跟切西瓜一樣,我自己都記不清到底殺過多少人,是五千還是八千,甚至更多,數都數不清。”
“那些是敵人,是侵略者,他們該死,而石頭,他只是個手無寸鐵的少年,您不會為難他的。”易傾南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卻說得十分篤定。
裴夜看著面前少年亮晶晶的眼眸,淡淡道:“我曾經抓到過一個少年,也就是你們這般年紀,但他卻是敵方的奸細,我親手處死了他。”
易傾南聽得沉默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麼,裴夜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待著。
夜風輕輕地吹,一會兒就把她的眼淚給吹乾了,易傾南張了張嘴,正想說點什麼調節下氣氛,沒想到裴夜先行一步開口,聲音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殺他的時候,他正企圖給士兵們的飯菜裡下毒……”
易傾南及時接上去:“您沒做錯,他不死的話,死的就會是您計程車兵們。”
裴夜眸光一閃,似是詫異於這小家丁竟能準確把握自己的心思,忽而問道:“你為什麼要進裴府?”
易傾南聳聳肩:“戲班子沒了,總得找個活計混口飯吃,府裡待遇好啊,有吃有住,幹好了還能升職。”
“但畢竟是奴籍,沒人身自由的。”
“奴籍就奴籍嘛,能吃飽,能穿暖,能有張遮風擋雨的鋪睡,能好好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易傾南是穿越人士,對地位等級這些也沒個太具體的概念,只是想到清河村那些無辜慘死的村民,有感而發,勉強笑了笑,自嘲道,“人身不自由也不要緊,只要心是自由的,就行了。”
“心是自由的……”裴夜喃喃念著,雖然是黑夜裡,臉上卻有絲光彩隱隱一現,望過來的眼神裡也多了些奇妙的東西,“易小五,跟你說話很有意思。”
廢話,小五哥可是幾千年之後的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學識淵博大智若愚,豈止是有意思,根本就是前世修來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