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才濟濟啊,且不說他將去的那裴府,就是大街上隨便問個路,都能碰上個俊俏得過分的小少年。
“車伕大哥,麻煩右轉!”
“車伕大哥,往南,往南走!”
“車伕大哥……”
既然收了人家的銀子,易傾南便拿出十二分的敬業精神,密切關注路況,身體前傾,指揮若定。
在旁人看來那可是認認真真在指路,可實際上她是刻意避開裴府的方位,在城西範圍內繞來繞去,七彎八拐的,目的只有一個,把那車伕腦袋繞暈!
“還真挺遠的。”那男子往外看了一眼,撇嘴。
“不遠了,一會兒就到了!”易傾南自覺也不能繞太久了,省得對方懷疑,忙岔開話題,隨口道,“公子爺是第一次來上京吧?這上京城大得很,出行可都要坐馬車才方便!”
這話聲音大了點,正好叫前面趕車的車伕聽見了,哼了一聲,不屑道:“再大,也比不上我們墨蘭城大!”
墨蘭?沒聽說過。
不過她對這蒼漢國也不熟,除了國都上京,就只知道個青州和滄州,至於什麼墨蘭,多半是個偏僻小城吧。
那車伕土裡土氣的,一看就是個小地方來的鄉巴佬,到了大城市不習慣呢,還是覺得自己那地兒好。
笑了笑,也沒反駁,信口問道:“公子爺貴姓啊?這回在上京城住多久呢?”心裡尋思著,將軍主子娶親,前來觀禮道賀的賓客怕是不少吧,晴朗居只怕都塞滿了,要侍候這麼多人的吃喝拉撒,眾人恐怕又要不眠不休,加班加點幹活,真是,悲那個催的!
“就憑你,也配問我家公子的姓氏?!”那車伕又轉過頭來不屑哼道。
易傾南被他連番搶白,心裡難免窩火,不過看在銀子的份上,忍了!
“林楓。”那男子淡笑一聲,喝止那欲語還休的車伕,“這裡是上京,可不是墨蘭,人家的地盤,你就收斂些吧,別那麼多牢騷。”說罷轉頭朝向易傾南,笑得溫和無害,“我複姓赫連,在上京城麼,怕是要住好一陣了。”
什麼,好一陣?
易傾南一聽不妙,不就是喝個喜酒麼,住一兩日也就是了,怎麼會是好一陣呢,看那將軍主子冷冰冰的性子,也不像是個好客之人啊!
住一兩日她倒不怕,反正自己只是個三等家丁,也靠近不了這些看似富貴的賓客們,頂多就是離晴朗居遠點罷了,可是要住好一陣,難免會逛逛園子,四處參觀走動的,這要是碰上了怎麼辦?會不會找她要回這帶路的資費呢?
已經裝進兜裡的銀子,要再拿出來還給人家,那可是在割她的肉呢,還不得心疼死!
心思一轉,當下打定主意,一旦到了裴府大門口,自己就趁其不備,立馬開溜,而且從即日起,一定恪守本分,低頭幹活,絕對不出現在公眾場合!
這會兒也不敢再瞎指路了,得趕緊將這妖孽送到地方,自己也好早點脫身,等趁著人多溜回了府裡,把那黑衣黑褲一換上,再戴上那黑色小帽,整個人就跟個黑不溜秋的老鼠似的,誰還認得出來?
對了,她那套髒了的黑衣黑褲被醫館聾啞老嫗給丟了,回了府還得再領一套,可得記住了,要不這套換下就沒衣服穿了!
易傾南一路想著心事,一不留神,馬車已經順著她指的方向,慢慢悠悠到了裴府大門前方。
裴府正門處人滿為患,門口站著裴夜和寧彥辰,兩人都是一臉肅然,下首立著蒼漢負責接待夷陵皇子的官員,一個個汗流浹背,緊張不安的,一干演奏樂器的樂師們在府門背後呆呆站著,茫然不解,街道上還停靠著幾輛有皇家標示的馬車,馬車裡空蕩蕩的,只有物品,卻無一人。
本來隨車來府的夷陵皇子不見了!
這下可不得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