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嚴厲的鞭策。
轉頭看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向晚景色,她的腦海裡浮現大哥冷凝的神情,因為大哥對她連續丟掉兩個大合作案深深不滿,甚至表現出對她管理亞洲區業務的質疑。
她不容許任何人質疑她的能力,尤其是繼承了家族企業的大哥,辛子曜。
從小到大,大哥都是家族的驕傲,她崇拜他也敬畏他,一直以來,她所做的努力都希望能獲得大哥的讚賞,但這個奢望卻從來沒有實現過。
無論她表現再突出,永遠都比不上大哥,所以在家人及大哥的眼裡,她的厲害、她的好,永遠都只是第二名。
在接任亞洲區執行長的這兩年來,她的表現相當亮眼,但這些卻不足以讓大哥對她另眼相待;得不到一句讚美就算了,沒想到她不過才丟了兩個合作案,就在這幾天被大哥當著其他高階主管的面,用嚴厲的言語批評,甚至嚴重質疑她的工作能力。
也因為大哥的那些批評,讓她這次回法國總公司開會時,整個顏面無光。
這趟為期一星期的法國行,她除了參加每一場年度研討會之外,更積極參與總公司國際行銷部的所有行銷企劃會議,還加入了總公司公關部門的每一場活動,從中學習及反省。
這樣的拚勁,讓她失去很多睡眠時間,這幾天下來,加起來的睡眠時數不到二十小時。
而現在,她已經整整二十個小時沒閤眼了,剛剛在飛機上,她甚至還利用時間審慎研究大哥交給她的一個案子。
即使現在她真的很累很累,但她卻不想回家睡覺,積鬱的情緒讓她想找人訴苦,而好朋友譚安琪是最好也是唯一能讓她盡情吐苦水的物件。
車子上了交流道,駛上高速公路,她收回目光,從公事包中拿出手機,撥電話給好友。
“嗨,芙蕾,你回國啦。”譚安琪快樂的嗓音從彼端傳來。
“嗯,我回來了。”辛芙蕾羨慕得想嘆氣。“安琪,有空嗎?出來陪我喝一杯?我大概再一小時會到臺北。”
“芙蕾,很抱歉,我也很想赴約,但我人在高雄,我跟朋友來看一場音樂會。”譚安琪感到很抱歉。“怎麼了?你剛回來不累嗎?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又受你大哥的氣了?”
最瞭解她辛芙蕾的人,莫過於譚安琪。
“你是學算命的嗎?”她苦笑,看來今晚別想吐苦水了,她的心情還要繼續鬱悶下去,或許回家多吃幾條巧克力,可以稍稍舒緩她的心情。
“本人對命理沒有任何研究,純粹是跟你默契好。”譚安琪為好友感到不平。“我明天會回臺北,我們約明晚到你家見面好嗎?至於今晚……那位闕總裁不是很想跟你交朋友嗎?我看他說不定這幾天一直在等你的電話,你就好心一點,打電話給人家,請他喝杯酒算是答謝人家幫忙過你,順便也找他倒倒垃圾。”
半個月前在慈善音樂會中途,被闕明翰送去醫院掛急診,當晚他還體貼地送她回家一事,辛芙蕾都一五一十的跟好友說了。
“怎麼突然提起他?我跟他不可能成為朋友。我們是商場的對手,這一次被大哥唸到耳朵痛、心情鬱卒,也都是因為他。”細緻的眉輕輕地皺了起來,但她的心卻因為闕明翰這個名字而悄悄發熱。
“就因為他是始作俑者,所以我才說要你把垃圾往他身上倒啊。”這樣一來,心情才會平衡一點。
“你的建議我心領了。”嘴上雖這樣說,但她的思緒卻管不住地飄到醫院急診的那一晚。“安琪,明天見,我掛電話了,拜~~”
結束通話,手機握在白皙的手掌心裡。
她想起在醫院掛急診的那晚,他一直陪她到打完點滴後送她回家,當他送她到家,她跟他說了聲謝謝轉身進屋前,他拉住了她,把燙金名片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