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雲挾著顧林喝道,死死盯著他,視線不肯挪開半分。
這個人能在片刻之間解決掉三個人,實力可見一斑,如果不提高十二分精神,只怕下個去見閻王的就是自己了。
段初言拖著傷腿,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向前面,拿起桌子上的手機。
“電話多少?”他的聲音很低,臉色也很蒼白,彷彿因為受了傷,虛弱不堪。
“裡面有,自己翻,第二個就是!”張慶雲莫名有些焦躁,這種等待現在變成了煎熬。
段初言拿起電話低頭翻找。
身後傳來悉索細碎的聲音,張慶雲心中警惕,飛快地回頭望了一眼。
就在他轉頭的那一瞬間,幾乎是同時,段初言從懷裡摸出另一把槍,對準他的腦袋,扣下扳機。
一槍命中。
驚疑,憤怒,不可置信,在那張臉上呈現出來,又交雜在一起,顯得扭曲而猙獰。
鮮血和著腦漿從傷口噴湧出來,濺了顧林滿頭滿臉。
他使勁掙開張慶雲猶自死死鉗制住他的手,大口大口喘氣,只覺得噁心欲吐。
身後,張慶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死相比之前的任平和小三,好不了多少。
“靠,噁心死了……”顧林忘了自己的槍傷,抬腳便想去看段初言的傷勢,不料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你怎樣了……”他看著段初言,掙扎著要爬起來,身後卻傳來腳步聲,不由回頭一望。
段初言手裡握槍,背抵著桌角,以此來支撐身體的重量。
唇色泛白,眼神冷冷地,看著跨過張慶雲屍體走過來的人。
“七叔,我們回家吧。”那人溫柔地望著他,步步走近,連聲音也溫柔如水。
嗯,他真是教導有方,那人說話的腔調,跟當年的自己學了個十成十。
只是,你現在這副孝順的樣子,究竟裝給誰看?
“你現在失血過多,要趕緊治療。”那人伸過手來,要拿走他的槍。
不是沒有機會開槍,但他已經沒有體力邁開腳步。
誰會知道,他竟會不惜涉險,跑到這裡來。
誰會知道,兩次見面的間隔時間,竟如此之短。
早知道,他就一個人走了,絕對不會多管閒事,去救那兩個累贅。
早知道,他就……
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血一直沒止住,視線漸漸模糊,手一鬆,槍落入那人手裡。
他突然覺得很累,身心俱疲。
如果在很久以前,第一眼看到這個人的時候,自己不走過去,那麼今天,還會有這樣的局面嗎?
唉……
真是孽緣。
番外一
別人都以為隻手遮天的傅七爺從小就刀槍不入,無所不能。
當然不是。
傅言從小不愛爭,說白了,就是懶散。
你說往東,他說往西,你再說往東,好吧,那就往東。
雖然並不愚笨,但就是懶散,小時候從沒跟同伴搶過玩具,大了也沒跟別人搶過地盤。
因為那時候已經很少有人搶得過他。
那既然他這麼懶,為什麼能成為翻雲覆雨的傅七爺。
這都是被逼出來的。
傅家是黑道出身,但在傅老太爺那一代,已經致力於漂白事業,並且卓有成效。
傅老太爺戰戰兢兢,一生勤懇,為人圓滑,八面玲瓏,奈何生了個不孝兒子。
這就是傅巍。
巍者,高大雄偉。
但是傅巍,雖然在外表上高大了,卻在人格上絕不高大。
他很風流。
風流到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