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妮子,你年紀還小,有些事情自然不會明白,這個骷髏頭你留著也沒有什麼用,願意送給師父嗎?”
“妮子願意。”妮子點頭回答道。
“好孩子,等明天雨停了之後,師父帶你離開這裡到京城去,那邊的事情做一了結之後,就帶你去找你娘。”賈道長微笑著說道。
“真的,太好了,妮子可以去找娘啦?”妮子高興的差點蹦了起來。
賈道長默默地望著這個天真的孩子,心中有著萬般的愧疚,當年在緬甸叢林裡,自己是實在迫不得已才出手殺了老祖,如今竟然收養了她的女兒,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娘她在京城麼?”妮子無限憧憬的問道。
“不,你娘不在京城,她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裡長滿了參天大樹,杳無人跡,到處毒蛇猛獸出沒……”賈道長默默地說道。
“那我們幹嘛還要去京城,不直接去找娘呢?”妮子不解的問道。
賈道長端起酒碗一仰脖,“咕嘟嘟”的灌進了嗓子眼兒裡,一抹嘴巴,說道:“人生有些事情需要來個了斷,此後就可以帶著妮子遠走高飛了,隱姓埋名於江湖之中,再也不踏入官場半步。”
妮子愣愣的看著師父,完全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賈道長獨自坐在桌子旁,望著床上摟著大黑貓正熟睡著的妮子,心中陡生感慨,自己是殺害孩子母親的兇手,此事究竟要隱瞞到何時呢?隨著歲月的流逝,自己將日漸老邁,妮子學成“先天氣功”以後,江湖上少有人敵,到時候一旦知道了真相,會不會反目成仇……
賈道長嘆息著把目光又落在了“鬼壺”骷髏頭的上面,只有將此物交給主任,自己和妮子才能最終擺脫官場的羈絆,否則無論隱匿於中原何處,都會被他們找出來的。六年前,格達預言一事了結之後,自己便藏身於玉柱峰頂,想要擺脫控制,可是最後還是輕易的被組織上找到,天下之大,卻並無棲身世外之所。因此,他當時向上面提出的條件便是,可以幫助尋覓到“風后冢”,取出“鬼壺”交給主任,但從此以後,賈屍冥將獲得人身自由,與組織上再無任何瓜葛。如今,“鬼壺”真的到手了,可在這關鍵的時刻,自己的心中倒忐忑不安了起來。
賈道長站起身來,輕輕的縱身一跳,自樹皮屋頂一處隱秘的縫隙中取下一支灰白色的骨質小瓶,那瓶上面雕刻著一個“卍”字元號,正是在江西鄱陽湖鞋山普陀寺中,安息長老給他的那瓶苯教‘返魂水’。道長將骨質小瓶撂在了桌子上,“返魂水”加上“鬼壺”這兩樣東西,將是自己脫身和決定他今後是否能與妮子安全退隱江湖的籌碼。
“娘……”睡夢中的妮子含糊的叨咕著。
賈道長嘆了口氣,思索的目光又回到了桌子上面,這兩樣不起眼的東西,將來或許有一天,註定要在中國的歷史程序中留下一筆詭異的烙印,自己雖不是始作俑者,但也終究難脫干係,是禍是福,也只有天知道了……
賈道長拎過酒罈子,斟滿了酒碗,對著桌上五千年前軒轅黃帝的宰相“風后”的頭顱,一面端著老白汾酒,一面苦笑著說道:“風兄,滄海桑田,逝者如斯啊……《道德經》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如今貧道意欲帶著妮子退隱山林,所以只有請你老兄出山了……”說罷一飲而盡。
窗外已現出晨曦,雨過天晴,該動身了。
賈道長站起身來,翻開屋子角落裡的一隻舊木箱,找出在虞鄉集市給妮子買的一套花布衣裳和小布鞋,輕輕的放在了妮子的枕頭邊。然後又從箱子裡拿出一隻帆布旅行袋,用一塊包袱皮將桌子上的骷髏頭和骨質小瓶仔細包裹好放了進去,又隨手揀了兩套換洗衣裳,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