誦讀聲傳來,緊接著悠揚激昂的古琴聲。
別說蕭源等人了,便是朱柔嘉她們也神色不動,依然款步往荷花池走去。四姑娘略帶驚訝的望了望幔帳外頭,步子有些不自在,朱柔嘉瞧出了她的不自在,安慰她道:“不用擔心,外頭有家僕,那些狂生進不來的。”
四姑娘錯愕的問:“什麼狂生?”
朱柔嘉不屑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哪些傻子,一個個以為自己懷才不遇,總是打聽了父親他們住在那裡,整天在別院外頭傻叫,就希望父親能看上他們,一飛沖天!”
朱家的家主朱大人,也就是朱叔瑩、朱季蔥等人的父親,乃是當朝內史令,嫡幼女又即將為太子妃,目前朱家正是權勢滔天的時候,難怪會有不少才子整天在朱家別院外頭表演。
四姑娘恍然大悟,但她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豎在道路兩旁的幔帳,卻不想真對上了一雙含笑溫柔的黑眸,她怔了怔,才發現幔帳處真的站著幾名男子,她不由驚撥出聲,“啊!”
聽到四姑娘的驚呼聲,眾人一怔,隨即也發現了幔帳處站著的男子,朱叔瑩是主人,自然先上前打招呼,“平王陛下,世子陛下、顧家三郎,你們怎麼不說一聲就進來了,嚇了我們一跳!”
平王含笑拱手道:“我們失禮了。”
冀王世子解釋道:“我們一路爬上踏青,卻不想走到一半,被你們的幔帳攔住了,打聽了才知道是你們,就直接進來了。”
諸位貴女紛紛上前行禮,這三位男子同在場的貴女,幾乎全沾著親,大家從小一起玩慣了,三人貿然進來也不算太失禮。
平王上前對四姑娘作揖道:“唐突佳人,望這位姑娘莫要怪罪。”
四姑娘知道自己鬧笑話了,羞得滿臉通紅,見平王對自己作揖,嚇得束手無策,擺手道:“陛下不必多禮,民女不敢。”她低著頭,只敢抬眼偷偷瞅了平王一眼,見他容貌文雅,笑容溫柔,一襲白衣,翩然若謫仙般,心不由自主“撲撲”的多跳了兩下。
蕭源對平王道:“平王哥哥,你怎麼今天想到登山踏青了?”平王是肅宗三子,也算是蕭皇后的兒子,蕭源從小和他一起玩到大,素來叫他哥哥的。
平王道:“還不是阿寶說要找什麼銀丹草,硬是拖我們過來爬山。”
“銀丹草?”顧照疑惑的問,“阿寶,你好好的找什麼銀丹草?”
顧熙說:“祖父說我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畫個銀丹草都是錯的,罰我親自上山採五株銀丹草回去。”
眾人聽了想起朱季蔥畫的馬兒,不由暗暗發笑,要是朱季蔥不是未來的太子妃,她們非把這兩件事拿出來一起打趣不可。
蕭源見顧熙空蕩蕩的荷包,問:“表哥,你還沒摘到銀丹草嗎?”
“我想先找個水池,不然採了也沒地方洗。”
顧照笑道:“那我們一起去荷花池吧,那裡有的是水。”
冀王世子道,“王叔,我們也去荷花池,正好罰三郎畫一幅荷花。”
平王微微頷首,“不錯,我也想看看三郎的畫技進步了沒有。”
四姑娘默默的望著平王的背影,腳下一踉蹌,跌坐到了地上,一旁的丫鬟忙七手八腳的扶起四姑娘,“姑娘,您怎麼了?”
四姑娘額頭冒汗,臉色急的發白,知道自己這次是出大丑了。
“是犯了暑氣了嗎?”溫潤的男聲柔聲問,“來人,喚疾醫過來。”
四姑娘雙目微顫,隱約瞧見白衣男子站在不遠處,日光透著枝葉的隙縫隱隱的射下,為男子鍍上了一層金色。
“勞煩平王哥哥了。”蕭源款步走來,含笑謝過。
朱叔瑩則吩咐下人抬軟轎過來,送四姑娘回裡屋小歇,在場的貴女哪個不是人精,看四姑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