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冀王成年已久,禮賢下士,才學上也屢得大儒讚揚,而太子卻剛剛成親不久,性格又稍嫌懦弱,每每在朝上總被強勢的肅宗呵斥。肅宗後宮嬪妃並不多,除了皇后姑姑外,僅有五六名嬪妃,其中最受寵的就是容昭儀,餘下的妃子幾乎全是擺設。容昭儀屢次在肅宗面前給姑姑上眼藥,認為皇后逾制寵愛自己。理由就是蕭源並非皇子之女,卻已經是縣主,而她的孫女葉福金迄今還沒有封號。
蕭源從來不敢小看任何皇宮裡的任何人,哪怕是葉福金才四歲,而她明顯的挑釁行為,讓蕭源分外不爽,她不是皇子之女,可也不會怕一個庶出皇子的嫡女,不假思索的就回敬了葉福金幾句。葉福金當時不過只是四歲的小女娃而已,哪裡吵得過蕭源?葉福金是冀王唯一的嫡女,祖母又是皇帝寵妃,一向受寵,是不折不扣的天之驕女,哪裡受的這種刺激,氣紅了眼的她,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對著蕭源就是一巴掌。
要知蕭源雖然是穿越的,可從前世到今生,都是備受嬌寵的,身邊人別說打她了,就是眉頭都捨得的對她皺一下,一時間被葉福金打悶了,下意識的就推了葉福金一下。葉福金不想蕭源還敢反抗,憤怒的撲到了蕭源身上,用力的扯住了蕭源的頭髮,葉福金身體比蕭源好,小女孩從小野慣了,力氣很大,蕭源不過是一個廢材病蘿莉,哪裡扛得住?一開始吃了好多虧,而且前來勸架的下人,有些是真心的,有些卻是藉著勸架,幫著葉福金打自己。
見事情發展成這樣,蕭源傻子也知道是有人故意挑事。不管是誰,蕭源索性不做二不休,乾脆放開手腳和葉福金打了一架。她知道以兩人的身份,這事肯定最後會被壓下來,反正打也打了,與其這時候退讓吃虧,還不如藉機撈回本錢來。蕭源體質是比不過葉福金,可她知道打哪裡更疼,葉福金只會用蠻力,幾次下來,被蕭源打的哇哇大哭,蕭源藉機回打了她幾個巴掌,也順勢聲嘶力竭的哭了起來。
兩個天之驕女打架,周圍的小貴女、女官、宮女早嚇壞了,一邊奮力而小心的拉開兩人,一邊派人去通知皇后,等大人們趕到的時候,就見葉福金如小炮仗一樣,被下人們死死的拉著,小手小腳奮力的踢著,似乎還想打蕭源一頓。而蕭源則窩在宮女一聲不吭,見到孃親,就撲到她懷裡大哭,一邊哭一邊口齒清晰的把葉福金如何說強制逼自己離開,如果打自己耳光,又是如何咬自己的,又如何說自己是鳩佔鵲巢、她不是皇室血脈,不配進宮之類。且不說皇后當時的臉色如何冰冷,容昭儀和冀王妃當時臉色的是如何尷尬,反正至此之後,蕭源和葉福金的樑子就正式結下了,每次見面都是火花四射。
蕭源暗暗撇嘴,她算自己哪門子姐姐?按姑姑那邊輩分算,她還是葉福金的長輩呢!不過世家聯姻,只要年紀相當,不怎麼看輩分,故很多人輩分父系、母系都不同,關係遠些的、同齡之人,大部分都是平輩論交的。她仰頭笑道:“大母,我這次還帶了一些好玩的東西給你呢!”
“你帶了什麼好東西?有沒有我的?”清清朗朗的聲音響起,隨著移門的開啟,來人帶進了一室的光輝,整個堂屋彷彿因少年的來到而驟然明亮了起來,長長的黑髮被溶溶的陽光染成了金黃,腰間的垂下的羊脂玉璧隨著步伐,滑出了輕微的弧度。
蕭老夫人笑道:“阿寶,你怎麼來了?不上課了?”
大名顧熙,小名阿寶的顧家三少郎君,給祖母見禮後才解釋道:“今天先生和父親出去賞梅了,祖父讓我來接妹妹去書房。”湛黑的星目望向蕭源的時候,露出了點點的溫柔欣喜,“元兒,你回來了。”
“三表哥。”蕭源從外祖母懷裡起身見禮。
顧熙含笑說:“一年不見,元兒倒是同我見外了。”
蕭源嫣然道:“一年不見,表哥天人之姿更甚,我只是看呆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