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再怎麼離經叛道,她終究是個姑娘家,加上她身世特殊、性格嬌蠻,雖然美則美矣,有點膽識的男人,只敢遠遠的望著她,要是膽小點的男人呢,就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及笄之後,沒有男人再碰過她一下,更遑論是捧著她的臀,身軀相貼的攬入懷中,這麼親暱的抱著走動了。
他每走一步,她就能感受到,他環抱著她的有力臂膀。
這麼緊靠著公孫明德,她才發覺,他有多麼高大結實,灰袍下的身軀,剛硬有如鐵鑄,那看似單薄的身子,只是寬大灰袍製造出來的假象;再加上那晚,以及方才,他所露的那兩手看來,他的武藝肯定不輸給黑臉的。
這男人果然是老奸巨滑,難怪她老是栽在他手上。
哼,簡直就是該死的——
“哈啾!”
心裡的咒罵才罵到一半,她就覺得鼻端發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無雙姑娘請保重。”他語音平穩的說。“若姑娘有什麼閃失,明德怕是擔待不起。”
閃失?
她現在所有的閃失,還不都他害的!
“擔不起?”她玻�鷓鄱��淙恍睦錈靼祝�荒茉謖饈狽⒒穡�燉鍩故僑灘蛔∷崴�!跋嘁�飠翱傷檔每推�耍�懍�葉幾野罅耍�饊煜祿褂惺裁詞攏�竅嘁�2黃鸕模俊�
“放你出去行搶貢米,罪連無辜。”他抱著懷中這個全天下最嬌貴、卻也最任性的姑娘,一路往她暫住的廂房走,邊面無表情的回答。“這件事,我就擔不起。”
“公孫明——唉啊!”她挺直了腰要罵人,只是話才出口,就疼得又縮回他肩上攀著。縱然眼角都疼出了淚,她還是恨聲咬牙道:“你這該死的東西,最好祈禱不要哪天栽在我手裡!”
“有勞無雙姑娘提醒,在下一定會將姑娘的話,時刻牢記在心。”
“公孫明德,你少得意!”
“在下不敢。”他走過迴廊,穿過月洞門,氣定神閒的回道:“家父有訓,驕者必敗,敗者必亡,明德一日不敢或忘。”
她聽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張開嘴,咬下他肩頭一塊肉來。只是,一陣夜風襲來,吹得她唇冷齒寒,趕忙將嘴給閉上。
奇怪的是,那風雖然冷,她的身子卻是暖暖的。
她詫異的低頭,這才發現,公孫明德用寬大的衣袖,包護著她。一陣陣的暖意,從他寬厚的掌心,隔著衣衫從背心傳來,熱氣隨著筋脈行走全身,暖了她的身子,甚至暖了她的手腳。
那陣暖意湧上心頭,嘴邊的氣話,竟梗在喉間,再也說不出來。她只覺得又氣又惱,偏又無處發洩,只能攀在他肩頭上,抿著紅唇暗自氣悶。
秋月高掛枝頭,淡淡月光撒落一地,四周驀地靜謐下來。
平時牙尖嘴利的懷中人兒,突然停了話,變得默不吭聲。公孫明德還以為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不禁低下頭來,瞥了她一眼。
只見月光之下,那張精巧絕美的粉靨,泛著淡淡的光滑。秀眉彎彎、紅唇潤潤,尖尖的下巴惹人心憐,而長長的眼睫未乾,還沾著早些疼時的珠淚,彷佛輕輕一眨眼,那滴淚就要滾落。
兩人雖然長年互鬥,但是,他從來不曾這麼近瞧過她。
月下的龍無雙,美得讓人難以移轉視線。
公孫明德心中一凜,飛快收回視線,鎮定心神,提醒自己,這女子可是個無法無天的禍害。只是,她身上的馨香,仍陣陣縈繞著他;他的手,也能隔著薄薄的衣裙,感受到她的柔軟——
他冷著臉,不自覺加快了腳步,轉眼已經跨進廂房,將她抱回大床邊。
“無雙姑娘,時候不早了,您趁早歇息,在下先行告退。”說完,他雙手一鬆,跟著便退了開來,轉身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