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空際,散下清光,其寒徹骨。一株古梅,在月光雪影下結蕾待放。但四周嚴寒轉重,似乎要壓迫梅花,不令其開放。花兒沉默、堅持、抗爭,寒氣加重、壓迫、威獰。如是相持,似入洪荒寂靜。
聞道梅花圻曉風, 雪堆遍滿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億, 一樹梅花一放翁。
幽谷那堪更北枝, 年年自分著花遲。高標逸韻君知否? 正是層冰積雪時。
雪虐風號愈凜然, 花中氣節最高堅。過時自會飄零去, 恥向東君更乞憐。
(陸游梅花絕句三首)
世上的鮮花中,*是非常了不起的。他在百花零落的深秋中燦爛,千百年來被譽為卓爾不群的“花中隱逸”。但比諸開在漫天風雪嚴寒中的梅花又如何呢?
在雪嶺峭壁,在深谷幽澗,在古寺皇家,在尋常村陌,在最尋常處,在最無人處,在最冷枝頭上,梅花都悄然開放。在千里冰封,萬籟俱寂裡,自在吐露芳香。在再惡劣的環境裡,忍耐、蓄積、綻放。雪虐風號是可怕的,如果梅花不夠堅強,會被折斷,會被掩埋,會被凍僵,會因怯懦而沉寂。但那一樹蒼然古梅呢?它深根大地,虯幹蒼桑,何畏乎漫天風雪?風且號,雪且寒,我自巋然不動。暴雨不終朝,久剛必折,陰陽消長,世事無常。蒼穹豈容永遠的肅殺?大地必定呵護回暖的生機。看:寒氣凜極而衰,明月如霜,已然寂寞。花兒幽香,不覺間已度雪穿霜,使冰冷的月光,漸現融和氣象。
新並武之藏長長吁了一口氣,握刀的手不知何時已然垂下。此刻天上已繁星閃閃,秋涼浸體,何來雪月梅花呢?新並武之藏目注猶在石上閒坐的僧人,冷冷道:“佩服。請教大師尊號。”僧人灑然一笑,道:“我是少林寺新來服雜役的弟子,尚未正式剃度出家,無名無號。”一旁久立半宵的丸目文惠、柳生衛門兩人,於兩人間剛才情狀似懂非懂。只是見新並武之藏一直神色凝重。遂不敢開口,一同站了大半天,其實早生不耐之心。丸目文惠首先上前,作勢抽刀,道:“和尚,可知今天少林寺大敗於我等日本武士手下?還不速速退走寺中?”新並武之藏目光閃爍,初欲阻止,卻又似終於忍住了。剎時間,空氣中又充斥著敵意的冷風。無名僧人鎮定自若站起。他身材高大,如松似柏,淡然一笑,似綻梅花。右手掌端忽現一點寒星,他悠然端起,竟是一柄既薄且窄的小刀。他目注刀鋒,眼光輕柔,如撫弄、如欣賞、如細嗅,彷彿手上拿著一枝梅花一樣。而那“梅花”,為何在寒夜中竟隱隱散發不名的光芒?三個日本武士至此已無法退宿。三人互視一眼,一齊暴喝,三柄世界上最可怕的長長彎刀突如蛟龍閃電,向少林僧交叉襲擊。接下來的情景令一直躲在遠處靜靜偷看的張平竟難置信。少林僧先以一種輕巧優美的武功,在三人攻擊下騰躍趨避,身法如電似魅。其間手中似曾數度揮出幾道閃電流星。但流星太快,欲辨還無。但三名日本武士卻已紛紛手指、手腕、手掌中刀,一時長刀傾匡墜地連聲。日本武士急怒狂叫未已,少林僧已一拳一腿,將他們相繼打倒在地,“金童開簾” 、”“黑虎破膽” 、“白猿騰空”,用的竟是少林寺最尋常的少林羅漢十八手。接著少林僧將那滿地利刃紛紛拋入溪澗亂草叢中,向三個趴下的手下敗將�